20年前,我作为一个物理学家在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从事中了散射实验工作,现在,作为美国索尼公司的副总裁和软件部的经理,在电子和娱乐商业两方面我是索尼公司的代理人。我花时间去探讨和预见这样一些项目,从高度明确的新发展到流行音乐的前沿。

我的经历告诉我,纯粹科学的基础训练是对经商的最理想的准备。我将进一步实施这一步骤,而且我敢说,如果美国有更多的科学家而更少一些M. B. A成员去管理公司的话,美国商业将会好得多。

为什么我认为我的中子探测经历为我在索尼的生活作好了准备呢?作为一个物理学家,我当时正和一些我很崇拜的人一起做我认为很重要的工作。但是当我环顾实验室四周,我问我自己这是否就是我在那以后20年里所要做的一切,我想我或许喜欢试试经商,但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当我把我的犹豫告诉我的论文导师,杰出的探索家罗伯特 · 内森时,他给了我一些忠告,我将永难忘怀。他说:“不要为此担心,木基,你是一个物理学家,物理学家不会做他们确实不想做的任何事情。如果你进入商业后发现你并不喜欢它,你退出来就是了。”

很显然,我喜欢经商,我留下来了。但是我是和为一个物理学家留下来的。不论在我的工作记录里说了些什么,我仍然是物理学家。我用类似于解决科学问题的方法来解决商业问题。我作为科学家所学的课程是对经商的慑好的指导,80年代商业学校的老师强调长时间工作的思想,可是这种倾向早在任何人听说迈克尔 · 米肯的名字之前就已在实验室流行了。我能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一直坐守到清晨3点钟,像照看婴儿一样地看护着实验中我们宝贵的强流束反应器。时间不成问题,我们关注的是结果,当你面对一个有意义的挑战时,个人的时间无足轻重,这正是我已带入公司生活的一课。

同时科学激发我的智力与好奇心。当然,这也是首先把我引入物理学的原因,而且在布鲁克海文实验室的经历使我知道,把智力与好奇心作为职业生活的中心是多么具有刺激性!我的职业很明显地变化了,但是智力好奇心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促使我进入商业世界。在科学中,我们把智力好奇心作为一种喜欢来接受。我希望它会在商业中更普遍。

我也很希望看到商人发展一些在科学中很普通的耐性和韧性。人们在经商中总倾向于不耐烦,和我一起工作过的科学家们很担心着到结果。但是他们知道在达到顶峰前你必须打下坚实的基础。例如他们教我在做一些有意义的新工作之前,掌握这个领域基础知识的重要性。在索尼获得哥伦比亚图片公司之后不久,我开始读我们正在生产有胶卷的生产说明书,但这没有使我得到操作人员的欢迎。其中一个人以挑战的口气间我为什么要看生产说明书?他尽可告诉我,他们不希望让我参与生产决定。但我告诉他,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没有兴趣告诉生产专家怎么生产胶卷,我是对理解生产过程有强烈的兴趣。

尽你所能了解详情这一课事实上不被许多商业学校所鼓励,他们促进了那一批经理们错误的领导观念,自以为这些十全十美的专家们所受的教育为他们作好了准备,可以进入任何商业领域并实施管理。关于插入式的管理人员的神话产生了整整一代东飘西荡的美国商业经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没有时间或没有意向去了解他们所负责的企业的更深层的情况。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把在商校所学的教条用到每一项工作中去,他们很少花足够的时间来估价这些理论是否有效。这就是商业毕业生和科学毕业生的巨大差别,商校毕业生把理论当作福音书来接受,而科学毕业生把理论看作实践的起点。

同样危险的是商校学生有一种潜在的扼制创造性的趋向。商校的名声越大,则其学生依赖管理理论来代替个人创造性的危险越大。很显然,有时用沃顿方法,有时得用哈沃得方法,但有时也应该用你自己的方法做事情。

要想在商业中取得真正的成功,你必须是一个创造性的冒险者。我花了索尼公司70亿美元以得到诸如哥伦比亚图片公司和CBS录像公司,这是支持我们索尼公司远景规划的战略需要,你必须要有你自己的未来设想,你要有信心在远景上投资。这和科学研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在科学中我最崇敬的那些人们能创造性地发展对未来的长远的眼光,同时有勇气坚持自己的预见,除非研究确已证明他们是错误的。

在未来的年代里,商人们被要求解决高难度的复杂的问题,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公司,而更是为了整个社会。其中有些问题将涉及有关技术、环境、经济、市场位置甚至政府的决定。科学家们懂得批判思维的过程。他们知道怎么集中精力在重要因素上而摒弃掉无关紧要的枝节来分析问题。他们理解有价值的结果需要长久的努力。他们愿意承认有些事情他们不理解,然后花时间去发现他们不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商业需要这种眼光、智慧和勇气。商业可以通过派送一些过剩的M. B. A成员到大学获得科学学位来实现这种想法、很有趣,但未必要这样做。取而代之的是,我想,商界有义务吸收更多的科学家来充实自己。

[Scientific American,1992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