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消费者向法院提起针对玛氏公司的诉讼，称其生产的彩虹糖中二氧化钛（也就是食用色素E171）含量过高，“不适合人类食用”，而欧盟方面已经禁止将二氧化钛用作食品添加剂。
二氧化钛又称钛白粉，化学式为TiO2，具备优异的白度和光亮度，被作为颜料用于各类产品，从油漆、塑料、纸张，到牙膏、粉底、橡胶，再到巧克力、口香糖、奶油蛋糕。不过虽说二氧化钛可以成为食品级的色素，可人们始终怀有对其安全性的疑虑。
除了颜值，二氧化钛还给食品带来了什么？
二氧化钛是最常用的食品添加剂之一，其美白属性超强，能让食物增加亮白度，降低透明度，还可带来顺滑的质地（例如巧克力的纵享丝滑）。此外，它也能作为抗结块剂用于防止咖啡奶精粉之类的食物结块。另一方面，二氧化钛有望在食品包装方面发挥本领，因为用它制成的薄膜能延长西红柿等水果的保质期，抵御细菌侵害。
过去几十年间，二氧化钛与食品间的联系密切而普遍，但故事于2019年发生转折。
当时法国食品、环境、职业健康与安全署（Agency for Food, Environmental and Occupational Health & Safety）就二氧化钛的安全性做出判断：没有足够证据表明它可以安全食用。
紧接着法国政府也宣布，从2020年起禁止在食品中使用二氧化钛。2021年5月，欧洲食品安全局（European Food Safety Authority）发布科学意见，认为不能排除食用色素E171的致癌风险。2022年2月初，欧盟开启为期6个月的E171淘汰期；等到8月初，E171将被全面禁用。
二氧化钛到底能不能安全食用？
越来越多科学研究表明二氧化钛可能于健康有害，不过大部分证据都聚焦“二氧化钛以粉尘形式被吸入人体”的危害。当然，不少学者也在探究其食用风险。
几项小鼠实验发现，二氧化钛摄入会影响肠道，改变微生物群，诱发炎症，进而使得结直肠癌和炎症性肠病风险增加。
另有体外研究显示，二氧化钛也可能通过“氧化应激”过程，在除肠道外的其他区域引起类似变化，导致炎症、细胞损伤甚至DNA损伤。氧化应激被认为是许多长期性健康问题的催化剂，包括癌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等。
但二氧化钛只是食品的添加剂，而非主要成分，我们所摄入的E171量非常少。
极少量的二氧化钛能制造多大健康危害？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每个二氧化钛颗粒有多大，以及这些颗粒是在我们的肠道内分解了，还是到了身体其他部位并随着时间而积累。
二氧化钛纳米颗粒带来更大的风险
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在人类肝脏和脾脏内检测到二氧化钛颗粒，其中1/4为纳米颗粒。纳米颗粒占比多少是个至关重要的数据，因为它们比之大尺寸颗粒，虽化学结构相同，却行为模式各异——少量的纳米二氧化钛的确可能构成健康风险。
二氧化钛纳米颗粒怎么来的？
为有效散射光线，改变食物外观，被用作食品添加剂的二氧化钛颗粒直径大多为200~300 纳米。这种尺寸不能被视为纳米级。但用于制造二氧化钛粉末的工艺会不可避免产生一些直径远小于200纳米的颗粒。一项研究发现，食品级二氧化钛中有36%的颗粒至少在一个维度上是小于100纳米的，即纳米级尺寸，具备潜在健康风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氧化钛可能会在我们体内积聚
另有小鼠研究表明，随着时间推移，二氧化钛会在机体内积聚。这种积聚似乎意味着，即便单次摄入很少，只要吃下足够多的玛氏彩虹糖，水滴石穿，二氧化钛终能让你吃下健康苦果。
我们往食品里添加二氧化钛的历史仅几十载，并非几个世纪，因此研究人员没有关于二氧化钛积累和它对人体潜在健康影响的长期数据。对于儿童来说，E171带来的长期性健康风险是更大的，因为他们的体型比成人小不少，同样一粒彩虹糖，吃到小孩肚子里就是浓缩加强版。
二氧化钛是否对食品生产者和工人们构成风险？
如前文所述，虽说二氧化钛是食品添加剂，但更多研究都围绕其被人体吸入后的风险。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将二氧化钛粉尘列为2B类致癌物。这种分类意味着有一些证据表明它可能导致人类癌症，但还需要更多研究来充分论证。作为食客，你自不必忧虑吸入甜甜圈上的钛白粉尘，但每天在生产线上加工数千个甜甜圈的工人面对着不容小觑的粉尘环境。
二氧化钛之所以被归入2B类致癌物，是因为科学家通过各种动物研究发现钛白粉尘加剧了癌症风险。例如，一项研究显示，小鼠在吸了两年的大量钛白粉颗粒后，发展出肺肿瘤。针对行业工人们的调研没得到统一结果：曾有专家开展大规模研究，调查了欧洲6个国家的工人的情况，结果发现，经常接触二氧化钛粉尘的工人患肺癌的风险虽然还是很低，但显著高于普通人群。另一方面，在美国和加拿大开展类似研究并未得到相同结果。
用在食品中的二氧化钛有无替代品？
虽然“二氧化钛威胁健康”这个科学问题还远未能有定论，但基于现状，我们有理由考虑其他添加剂来替代它。
二氧化硅和碳酸钙是两个看起来可行的选项。它俩本身也是在用的食品添加剂，有能力替代钛白粉来为食物美白。不过人们对其纳米颗粒的含量怀有顾虑。此外，根据一个行业组织的说法，二氧化硅和碳酸钙的美白效果将是二氧化钛的1/5——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添加更多的二氧化硅粉才能实现等同E171的亮白度，健康风险自然跟着增加的用量上去了……
在某些情况下，食物上的二氧化钛其实是可以被轻松移除的。2015年，美国食品公司Dunkin Donuts将二氧化钛从其糖粉涂层中除去，且并未添加另一种增白剂。或许这种能除就除的谨慎操作是我们目前应对钛白粉隐忧的最佳方法。
资料来源：
TITANIUM DIOXIDE IN FOOD | IS IT SA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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