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科学以预想不到的速度向前发展的事实说明,对所有疾病宿主的基因疗法,不久将成为医学现实。但面临的现实和遇到的伦理问题必须解决。

一种通过供给病人缺失基因的功能译本治疗遗传病的奇妙想法,20多年来一直在酝酿中。开始,单基因缺失是试图实施基因疗法人们的理想目标,设想把功能基因插入到骨髓中多能的造血干细胞内,治疗包括镰状细胞性贫血,地中海贫血,严重综合免疫缺失病和莱纳二氏综合症在内的一系列疾病。

最近的结果显示,虽然对干细胞的研究处于领先地位,但由于干细胞的数量有限,加上干细胞对分离和操作的明显抗性。所以在过去几年里,研究人员把目标转向了细胞载体寄主的选择。

这样以来,美国全国卫生研究院于1989年首先获准用淋巴细胞(在该种情况下,是侵入肿瘤淋巴细胞或TIL)进行人类基因实验。该院里的史蒂文A. 罗森堡(Steven A · Rosenberg),W · 弗伦奇、安德森(W. French Anderson)和R迈克尔. Blaese(R. Michael Blaese),利用了TIL携带具有新霉素抗性标记的基因进入患黑素瘤后期病人的肿瘤中。一年以后,在美国全国卫生研究院进行了同样的实际基因疗法实验,当在给一位患腺苷脱氨酶缺失(ADA)的小女孩输血时。ADA是一种致死性免疫病。涉及带有ADA基因的淋巴细胞。这是还原病毒载体的惠顾。

ADA实验(在该例儿童做的很好)是展望中基因疗法的典型事例,通过插入一种表达理想蛋白质的适当基因,矫正一种单基因疾病。

然而,当基S疗法实验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进行两年的时候,已明确显示,它不再仅仅局限于对单基因缺失病的治疗了。在上周的一次讨论会上,就简称“人类基因治疗”。来自研究单位和学会组织的550多名研究人员出席了会议。坚信不久将来的某一天,基因疗法会成为医学界的一种新式武器,用于对付诸如心脏病,多种形式的癌症,肝病和糖尿病等多种病症。

国立心脏、肺脏与血液研究所的主任克劳得Lenfact(Claude Lenfact)甚至预言,基因疗法最终将在疾病预防方面发挥作用,例如,矫正刚出生的LDL受体缺失患者。当然,对主要单基因病,例如囊纤维变性(CF)的治疗希望是很大的。然而,安阿伯的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和多伦多的Tsui及赖尔登共同发现了CF基因)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引用了一位8岁CF病人1989年8月25号的日记。她在日记中写到:“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天,他们发现了有关囊纤维变性的一种基因。”当然,正如柯林斯所指出的,发现该基因,尚不能直接有益于病人。但他预言,病人受益的一天很快会到来。

基因疗法有效细胞载体的数量,正以不可预料的速度增加着,现在,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淋巴细胞,而且还有上皮细胞,内皮细胞和成肌细胞。另外,对于基因插入进DNA病毒内(尤其是腺病毒),还原病毒正在发挥着主要载体的作用,还有合成载体例如配位体——聚赖氨酸小基因复合物。

目前,有6项基因转移和5项基因治疗实验正在美国进行;另有7项92年初可能获准实验。在荷兰,已有一项研究获得了批准。必然会有更多实验将进行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显示,每当提到基因疗法时,解决随之出现的社会/伦理/政策问题就显得格外重要。中之一就是“突变体”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病人的现身说法,即在接受了遗传修饰过的淋巴细胞的输血后,病人会安全无恙,其实并没有变成“突变体”。

大众对基因疗法的恐怖,以及对突变体问题的担心是毫无根据的,虽然是大家关心的热点问题,乔治敦大学法律系主任朱迪思,阿伦(Judith Areen)认为。他向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讨论会提出,一般人把Dr弗兰肯斯坦(Dr. Frankenstein)和其所制造的怪物混为一谈,这两个人物已印在大众的脑子里,涉及到几乎所有学科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男爵是1951年去世的英国女小说家玛丽、雪莱1918年所写长篇小说《弗兰肯斯坦》里的主人公,他用死尸的部分器官制造一个怪物并赋以生命,但被这怪物所害,他的姓名被当作他所制造怪物的名称—译注)。再考虑到纳粹德国所推行的种族改良的恐怖行为,给生活带来不愉快的事实。

所以不难看到,阿伦的观点是不无道理的在科学和医学的这一领域内,基因治疗学家们肩负着法律学家们称为的“举证责任”。

担心是广泛的,信息是有限的。有足够理由作出保护大众隐私的决定。同等重要的是,科学家们要对其进行公开的明确讨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例如,正如安德森认为,存在着还原病毒有朝一日变成几近肿瘤抑制基因的可能性,而导致成癌也是现实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他说:“有些病人将由此患癌”。[假如已知的现有载体技术的不完善]。

将是不可避免地坚持提出基因疗法吗?多数人主张并不一定,假如疾病受到认真治疗而在风险 - 效益分析中,伦理上证明选择是风险的,缺少可选择的治疗时。重要的是要注意,关心收听大众的幅度,并准确告诉危险是什么。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在该领域内整个社会已有广泛的实验,虽然很少以明确的语言进行公开讨论过。许多化疗药物,已知用于治疗癌症多年的药物,本身却是致癌物质。有数据表明被治疗一种癌的病人,生活较长一段时间后,对发展另外一种癌的敏感性增加,归因于开始救命的化疗。

在这点上,并非没有伦理问题存在,而是在基因疗法中利用还原病毒载体出现的伦理问题,并没完全超越现在的医学实验,而应看作是伦理问题继续存在的一个部分。

另一个伦理问题是费用,目前在高技术医学中心所进行的基因疗法实验,是昂贵的。但心脏外科和移植治疗的确同样昂贵。如果说成本是个问题的话,并不单纯对于基因疗法。关于病人的隐私权,或生殖权,或那些想要拒绝有遗传病缺陷病人的保险公司的行为,都不是问题。

现在,业已讨论了有关的伦理问题,其中有的问题已获得澄清,但并不是问题的最后解决。一旦基因疗法成为现实,作为医学领域的一个实质部分,臆想的恐怖也许会烟消云散;而其他的问题必将随之出现,正像医学中的其他任何事情一样。

[Nature,1991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