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孟山都面临变革的时代。这家规模巨大的农业化学品康采恩,最早是1901年约翰 · 奎尼(John Queeny)投资5,000美元为制造糖精而创立的,现在他们将放弃其化学品业务并组建两家独立的股份公司。这一进程将在今年年底前完成。

这一决定的作出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他们认识到这些工业部门是为不同的市场服务的,研究和投资的要求也各不相同。分开来会使公司把注意力集中于新的策略和商业机会,同时也能提高管理效率。至于化学品业务,却会使公司面临日益激烈的竞争,特别是来自于太平洋地区的国家。这一行动再一次确信了孟山都的管理层在15-20年前下的决心,即在农业生物技术领域加大投资。农业部总裁罗伯特 · 法拉利(Robert Fraley)描述当时的情形时说:“那时候对早期回报有很多过分的承诺、炒作和期望,但却从未实现过,因而华尔街也颇多微词。”

法拉利说,这是“两种沿着截然不同方向前进的巨大商业”。1996年,公司的净销售额约93亿美元,比上一年增长了3个百分点,大约2/3来自于生命科学领域(包括农产品、药品和食品)。法拉利在15年前加入孟山都,在此之前他是旧金山加州大学生化专业的博士后。他说,主要目标是改变人们关于孟山都是扎根于100多年前美国中西部的看法,使之崛起成为世界最大的高科技生命科学企业。

在过去,孟山都工业化学品业务对公司影响很大。然而70年代作为许多产品基础的汽油价格的上涨,同时又由于环境保护主义者日益加大压力,使公司对前景难以乐观。

直到1979年,孟山都的科学家主要从事化学研究。但在那年一位来自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遗传学家哈瓦德 · 施奈德曼(Howard Schneiderman)被公司任命后,情况随之改变了。他的继任者,现在的首席科学家菲立浦 · 尼德曼(Philip Needleman)也有生命科学的背景。法拉利说,是狄克 · 曼内(Dick Manoney)(孟山都前任总裁和首席执行官)和施奈德曼使公司于80年代早期开始农业生物技术领域的投资,也是他们领导了核心的研究小组——他们中的很多人现在已是公司在这方面的领导者。他们还下决心建造现在坐落于圣路易斯的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当时,很多人都认为那样做是完全没有道理和不明智的。”

用孟山都生物技术主任凯里 · 巴通(Gary Barton)的话说,在生命科学设施建立的最初10年时间里,没有产品只有指望。投资农业生物技术的决定主要是因为他们预计其拳头产品的销售将会节节胜利:像无选择性的除草剂Roundup,糖的替代品Nutrasweet,这将使资金得以周转(孟山都的生命科学设施每年需花5000万美元来运转)。

曼内和施奈德曼对于孟山都走向新的发展居功至伟。但是,现任总裁兼总经理、公司主要的设计师罗伯特 · 夏皮罗(Robert Shapiro)下了决心将公司一分为二。而且夏皮罗领导了新的生命科学公司,并部分负责改变公司架构、改变其传统的等级形象。许多雇员回忆往事时说,现在气氛更宽松,会议也不沉闷,上层管理者也更随和。

生命科学研究中心拥有1800名雇员,其中300多人是博士,包括四幢大楼,250间实验室中的大部分在两幢五层内部相连的研究大楼里。附近的植物农学大楼也有实验室,还有土壤设备用来改造各种土壤类型,养虫室和110个气候控制生长室,能够模仿任何环境,无论是用来种植菲律宾的水稻还是加拿大的夏季作物都可以。顶层的26间温室面积达2英亩。第四幢大楼里有试验性规模的发酵设备,包括2个1500升发酵罐,用于生产人类保健和动物营养所需的蛋白质。

生命科学产业的重组包括加强不断发展中的三个的项目:农业、制药和食品。法拉利相信,最令人激动的增长机会在于3个领域的交叉。因此真正的挑战是怎样建立传统上分离的工业之间的新联系。

顺着这种思路,公司已开拓了3个新兴的领域:营养品、可持续发展和保健业。在营养品领域,例如,这将包括生产更具健康价值的食品或食品成分,像含更低的饱和脂肪酸成分的大豆;含更高固体成分的土豆;含更多必需氨基酸的谷物等等。这听起来简直像科幻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制造能被生物降解的塑料或者天然带有颜色的棉花的工厂。但是研究者们确实已在孟山都尝试通过改造植物来生产更能为环境所接受的产品。

孟山都营养品部负责大分子营养品的主任戴维 · 费希豪夫(David Fischhoff)认为,今后几年中公司在这些领域的雇员将超过100人,特别是那些受过生化、微生物及分子生物学方面训练的人。他说,这也将包括公司为建立在基因组、生物信息学和蛋白质工程等核心能力方面所作的努力,因为拓展多项业务,需要不仅在一个部门的投资。戴维 · 费希豪夫说,建立在这些关键领域的内部力量不仅是生命科学公司的成功必需,而且能使公司在成为一个好的“外部技术发展的受体”中受益。

不是所有新的工作都在圣路易斯开展。孟山都在欧洲的布鲁塞尔也开展研究,它也把眼光放在了其它地区,特别是中国和印度,建立孟山都独资的研究中心或者与当地学术机构进行合作。这使公司能利用区域性技术基础优势,融入地区网络,并对当地市场有更好的了解。

最近,孟山都也通过投资几家新兴的生物技术公司加强了其在农业生物技术领域的发展。去年公司从W. R. Grace公司手中买下威斯康辛州麦迪逊的Agraceius公司,上个月公司又宣布想要全部买下先前已控股的加州戴维斯的Calgene公司。虽然Calgene公司以其在基因工程改造的FhavrSavr西红柿最终失败而闻名,但法拉利说该公司在棉花和土壤改良方面的专长非常引人注目。

吸收一家小型企业进入像孟山都这样的巨型公司而不损害公司利益是一种挑战。法拉利说,孟山都会尽可能利用这样一种优势,即两家公司各有其文化和历史,以及和大学的关系,另外,没人因为这一合并而离开Agraceius。他说孟山都除了提供额外资金外还能做许多事,如通过提供科研协作,在商业发展和日常事务上建立一种全新的与食品工业的关系。公司也已经把人员调至威斯康辛来加强Agraceius的研究项目和能力,建造更多的实验室和温室。

孟山都在市场上提供农业生物技术产品仅始于3年以前(重组牛somatotropin在1994年上市)。去年对于农作物这部分来讲是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一年。许多遗传改造后的农作物真正在商业上被种植,可能预示着农业生物技术最终开始实现其最初的诺言。

过去12-18个月是一个迅速变化的阶段,不仅对于孟山都,而且对整个农业生产领域。农作物保护工业和种子公司一起(包括孟山都)直接作为种子供应商或与种子供应商形成联盟,试图在商业育种方面居于主导地位。

法拉利对将来充满信心,但也认识到孟山都及其它公司必须花更多精力去推动消费者接受遗传工程产品,特别在欧洲。现在作为工具的农业生物技术已建立起来,真正的挑战在于“知道价值何在”。

[Nature,1997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