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曾说过:“我认为万物皆有其规律,而事物发展的偶然性是由其细节决定的,不论该细节好与坏”。毫无疑问,今时今日达尔文已经无法站出来反驳那些打着宗教旗号谴责他的人,但从他的著述及书信中可以推测,如果今天遇到这些问题,他将做出怎样的回答。以下是《科学》新闻主笔汤姆·西格弗里德(Tom Siegfried)提出了一些有关达尔文宗教信仰和宗教观点的问题,并用达尔文的原话作假想作答。
 
  你是无神论者吗?
 
  我是不是无神论者对其他人而言无关紧要。但既然你问道,我会说我的观点是经常变化的。但无论何时,我从来不是无神论者,不会否定神的存在。通常来说,我认为用不可知论者来形容我是比较恰当的(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愈发地这样认为)。
 
  在你踏上“小猎犬”号开始环球航行前,你曾经在剑桥学习神学,你的观点是在此次探险过程中改变的吗?
 
  跟随“小猎犬”号探险时,我还十分保守,是正统的基督教徒。我还记得,因为我引用《圣经》作为某些道德问题上不可挑战的权威而被几个船员爆笑的事(尽管他们自身也是正统而虔诚的基督教徒)。但是,从1836年至1839年,我逐步认识到,旧约并不比印度教的圣书更值得信任。
 
  深思一下我们就会明白:要使一个神志正常的人笃信基督教的推崇,需要确凿的证据;我们对自然界的固定法则越了解,那些推崇也就越难以置信。渐渐地,我也不再把基督教奉为神明。事实上,许多伪宗教如野火般蔓延到世界上大部分地区,我也深受其影响。
 
  现如今,许多人引用威廉·佩利(William Paley)的观点来证明:生物界所呈现的形式恰巧证明了天才造物主的存在。你在剑桥的时候就读过佩利的书,并对他的著作极为赞赏。你现在还为此赞叹吗?
 
  随着物竞天择学说的问世,佩利所倡导的自然造物的老学说注定是失败的;而以前,我却视佩利的学说为权威。正如风没有固定的路线一样,生物形状和自然选择的路径也是多种多样、形形色色的。
 
  我无法像常人一样洞察我们身上所展现的造物痕迹与上帝的仁慈;然而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苦难。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仁慈而又无所不能的上帝会创造出寄生于活体毛虫的姬蜂,或者猫应该和老鼠嬉戏玩耍。
 
  另一方面,若要我把这个奇妙的宇宙,特别是人的本性都看作是暴力的结果,我又心有不甘。我总是根据固有的法则看待一切事物,而事物的细节则增添了很多偶然性,不管是好还是坏。这种观念并不使我十分满意。我深感整个学科太深奥,人类智慧无法理解,何不让每个人都希望和相信他能希望和相信的一切呢。
 
  请说说你对宗教的总体看法?
 
  这个问题三言两语难以回答清楚。不过也许我可以这样讲: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宏伟奇妙,其中还孕育出了拥有意识的人类。要说这一切都是偶然形成的,的确不可思议。在我看来,这似乎就是断定上帝存在的最主要的依据。不过这一论据究竟有多大的说服力,我至今也未能确定。
 
  但是,这一论断是否具有真实价值,我难以作出定论。同样,我也不能忽视这个世界的无边苦难。从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尊重许多信仰上帝的人所做出的判断,但是我认为这个辩论是没有意义的。于我而言,最安全妥当的结论为:我们所讨论的整个话题超出了人类智慧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