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奖授予科学院院士彼得 · 卡皮察(Peter Kapitza),这是对一位健在的科学老人的赞赏。卡皮察不仅有理论物理学家和工程师的资质,他还对科学教育和普及工作表现出巨大的兴趣,同时也是苏联最早的科学组织者之一。

卡皮察生于1894年,他在当时彼得格勒工艺学院物理系的艾布拉姆 · 约飞(Abram Ioffe)的指导下进行学在1921年,他被派送到英国学习,他在那里了许多年,在卢瑟福(Rutherford)领导下的卡文迪许实验室(Cavendish Laboratory)中进行工作。卡皮察在剑桥开始了他的低温物理学的研究工作,为此荣获诺贝尔奖金。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研制了一个使氦液化的原始骤冷机,其特点之一是,气态氮本身起着该骤冷机的润滑剂的作用。后来,他回到莫斯科以后,发现了氦的超流性,并对它的一些基础问题进了一系列探索性的研究。

1934年,卡皮察回到莫斯科。他的护照被吊销,他再也不能离开苏联,直到六十年代。苏联当局委任他为瓦维洛夫物理研究所(Vavilov Institute of Physical Problems)所长,他在那里发挥出多方面的才能。物理研究所是卡皮察自己的一个创造,在许多方面,它反映了卡皮察一生所从事的种种主题——它强调科学才能和创造性、研究和实践之间的紧密关系、迫切需要灵活性、没有官僚主义以及科学和社会的相互关系。

当卡皮察回到苏联时,他已是一个羽毛丰满的科学家,但由于他一直在英国工作,因此在苏联他没有很多同事或学生可以依靠。此外,他所感兴趣的主要研究领域——强磁场和低温物理学,那时在苏联还没有很好地发展。在他白手起家,创办该研究所时,卡皮察看到了挑选科学研究人员具有极重要的意义。由于任一领域内有才能的科学家的数目极端稀少,因此他感到,他的科学集体的核心力量也必须是小的。即使到今天,他的科学集体仍是隶属于苏联科学院的最小物理研究所之一,总数只有二、三百人。在1937年,他劝告一位天才物理学家参加他的科学集体,这位物理学家就是列夫 · 朗道(Lev Landau),他因对液氦的超流性进行研究而荣获1962年诺贝尔物理奖。

卡皮察回到苏联时,他发现一种正在发展的趋向,这就是大学的研究工作与研究所的研究工作相脱离。他设法抵抗这种发展趋向,使他的研究所和莫斯科大学物理系之间建立密切的联系。这两个研究机构都从这种安排中获得了好处。学习物理学的学生在实验室里得到了直接的实践经验,当时,这个实验室拥有世界上最大数量的液氦。与此同时,卡皮察有机会考察年轻的学生,在他的研究所里为这些学生提供最好的位置。在他选中了他们以后,他就为这些年轻的研究人员制订了具有他自己独特风格的规则。他们应该只研究一个课题,而且他们应该不工作过度。下午六点钟过后,没有得到所长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继续待在实验室里。此外,研究所里的所有科学家应该至少花80%的时间用在研究上。

卡皮察认为,一个科学家如果不再在实验室里亲手做研究工作,而只指导别人去做,那么,这个科学家就不再成为一个科学家。对他自己来说,长皮察恪守这个原则,他一直工作到八十岁高龄,并且把花在行政管理上的时间减至最少,每周最多只能花两个小时。不过,在这里,他还得到另一个金科玉律般的非常杰出的原则的帮助,这就是“永远不要去做那种有人能顶替去做的事”。

卡皮察在实验工作方面表现出来的资质,终于使他的研究所拥有他国家里最好的车间。在卢瑟福的帮助下,他设法把在剑桥制造的设备搬运回苏联;今天,他的历史性骤冷机仍然保存在该研究所里。他在推广使用这种具有高度技术性的设备方面,是个先锋战士,至今,在任何一个物理实验室中,这种设备仍不失是个标准设备。正如诺贝尔奖金嘉奖状所承认的那样,也正如卡皮察他自己曾说过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是一个人的两个同等重要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