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到2006年3月英国《自然 · 医学》杂志上刊登一篇“盛慧珍”的专访。文章的第一句话是:“至少在干细胞研究的学术圈子以外,盛慧珍是不太知名的,可是,她也许应该是一位知名学者。”盛慧珍是我认识的从美国回来工作的科学家,我同意这样的评价。

盛慧珍教授成功地把手术切下来的人的包皮细胞的细胞核,转入取出了细胞核的兔的卵母细胞里,由此发育成的早期胚胎中获得了人胚胎干细胞。这项研究的重大意义是第一次证明,灵长类已经分化了的体细胞也能消除分化,并获得重新分化成各种类型细胞的能力。也就是说,获得了“重编程”能力。同时,由于治疗性克隆研究需要有大量的人卵细胞供应,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而盛教授的工作则是绕过了这个“瓶颈”,为获得人的胚胎干细胞,开辟了一条新的可能的途径。这样的工作也不违背2003年12月24日国家科技部和卫生部发布实施的《人胚胎干细胞研究伦理指导原则》第六条第三款“不得将人的生殖细胞与其他物种的生殖细胞结合”的规定,应该是有发展前景的。

可是,这样的一流工作,却在国内外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其原因很大部分是由于其研究成果发表在国内出版的英文刊物《细胞研究》上,国外学者读这本杂志的人不多,国内学者又多少看不起自己办的杂志。相反地,英国《自然 · 医学》杂志却显得有些“仗义执言”,曾在多篇报道中引用并介绍了盛慧珍的工作,并对其论文投寄《科学》、《美国科学院院报》等刊物时遇到的曲折和麻烦,讲了公道话。

现在提盛慧珍的工作不为别的,那是因为在“多利”羊诞生后,干细胞研究已发展成为当今生命科学、生物医学和畜牧育种等领域中的前沿学科,各国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抢占科学的制高点。在这个过程中,我国也积极开展研究,制定了必要的规章制度,并在有些方面已处于国际前沿,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现在应该是再接再厉,突破重点的大好时机。可是,恰恰就在此刻,盛慧珍教授却萌生去意,但言谈之间,无奈、无助、落寞却又心有未甘之意溢于言表,这不是耐人寻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