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 · 波温(Mark Bowen)不仅是一名物理学家,还是一名登山爱好者,兴趣广泛的他在写一些科学作品的同时,阅读专业以外的书籍是他的一大爱好。他的文章和照片曾被刊登在《登山和自然历史》杂志上。为了撰写《薄冰:揭开世界最高山脉气候秘密》,他曾经两次随同俄亥俄州立大学地质学家罗尼 · 汤普森(Lonnie Thompson)率领的探险队到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对那里正在消失的高原冰川的冰芯进行了研究。不久前,《美国科学家》记者采访了马克 · 波温,就他的兴趣爱好进行了访谈。以下是这次访谈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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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能介绍你的一些基本情况吗?

波温:我的兴趣爱好非常广泛。对我来说,写作是一个好的职业——或者写作是我最后的一个选择。在读高中时,我的主要兴趣是演戏。在高中阶段,每一部戏的主角都由我来扮演,并由此激发了我在写作方面的兴趣:到目前我仍然认为,想要理解语言的力量,最好的方式就是记住剧作家创作的台词,并在表演时说给观众听。尽管我在高中时对理科不感兴趣,但是某种说不清的原因,我上了麻省理工学院(MIT)并且取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同时,我一直对神奇的大自然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早期对徒步旅行和划独木舟的兴趣使我成为一名狂热的攀岩爱好者。在过去的25年间,我几乎把每个周末和假期都用在攀岩或登冰川上,因此我渐渐熟悉了世界各地的山脉。我的处女作就是利用攀登运动中收集的资料写成文章后被杂志刊登了。我的父母都喜欢读书,母亲曾经是英语老师,因此我阅读过文学领域各种风格的作品。在过去的9年里,我已经养成了在藏传佛教领域内用一种非宗教传统进行思考和研究的习惯。

记者:目前你正在读什么书?读这些书是为了工作还是娱乐?以及你是如何看待这些书的?

波温:现在我床头桌上放着一本精装版《莫比 · 迪克》(1851),还有一些可爱的木刻画和八卷第三版的《重阳塔格帕著作选集》(2003),重阳冥思大师几乎是凭借其个人的力量把藏传佛教传播到北美。尽管英语不是他的母语,但是他借助英语把这种难以表达的事物转换成文字的能力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所有英语国家的佛教教师都使用他开发出的语言)。我的阅读习惯一般在午夜,即一觉醒来就开始读书。现在我正在读经典著作《精神唯物主义剖析》。

攀岩是马克·波温喜爱的运动之一

我不太愿意承认我选择《莫比 · 迪克》的原因是因为曾经看过我的书《可克斯》的部分读者注意到他们之间相似的结构。以前我从来没有读过这本书,现在似乎是读这本书的好时光(书评者的评论比较恰当)。这本书我非常喜欢,出声的朗读使我尤其开心。我也正在读罗斯 · 盖尔博斯帕(Ross Gelbspan)的《沸点》(2004年),这本书以其很强的说服力解释了化石燃料产业在欺骗公众,使公众质疑全球气候变暖的坚实科学基础时所采用的主要伎俩;该书还描述了政客、媒体和行动主义者如何帮助他们来欺骗公众的。同时,我也在读艾伦 · 莱特曼(Alan Lightman)的《爱因斯坦之梦》(1993),莱特曼是一位聪明又非常慷慨的人。不久前,我还参加了一场以这部优美小说为基础的舞台剧的朗读活动。

记者:谁是你最喜欢的作家?为什么?

波温: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莎士比亚(Shakespeare)、特温(Twain)、康拉德(Conrad)、福克纳(Faulkner),还有托马斯 · 培臣(Thomas Pynchon)、肯 · 凯西(Ken Kesey)、华莱士 · 斯特格纳(Wallace Stegner)、亨利 · 米勒(Henry Miller)等。我尤其喜欢斯科特 · 莫玛蒂(Scott Momaday),准确的说,我年轻时期就喜欢这些作家,现在我仍然偶尔拿起这些书来读,尤其是像莫玛蒂的作品。

大约10年前我发现彼得 · 马西森(Peter Matthiessen)这个名字,之后无论我到哪里,我发现他大约十几年前就已经去过并写了关于那个地方的比较权威的书:新几内亚、南美、亚洲、非洲,甚至佛罗里达(南极洲可能是唯一一个能使我领先他的地方),他的语言可能是所有在世的美国作家中最丰富的。在我所阅读的其他作家的作品中,他们对自然界的感受和了解远远不如马西森。还有默温(Merwin)的诗歌和非小说作品,这些作品中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无声的品质(我现在意识到默温和马西森都是佛教徒)。而加布里埃尔(Gabriel)的作品具有让人放声大笑的滑稽、泪流满面的悲伤和耀眼的富足。我喜欢拉美小说梦想的特质,还有它描述现实生活边缘的方式。在其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宏伟三部曲作品里,帕特 · 巴克(Pat Barker)也描述了在英国社会现实和幻想的现象。迈克尔 · 奥达特(Michael Ondaatje)在写作时则随时都在描述事物的幻想与现实。

记者:在你读过的书中你认为哪3本书是最好的?

波温:加西亚 · 马奎兹(Garcia Marquez)的《100年孤独》(1970),马西森的《谋杀沃森先生》(1991)和《哈克贝恩历险记》。如果你明天问我,我可能会说出另外3本不同的书。

记者:哪一本书对你影响最大?

波温:可能是马西森的《人类诞生于此树》(1972)。我是在乞力马扎罗山顶读的这本书,但第一次攀登此山时我读的是朗尼 · 汤普森(Lonnie Thompson)的书,当我酝酿写《薄冰》时仍在读这本书。

记者:请说出3本你要读但还没有读的书名。

波温:不知你是否相信,我还从来没有读过比尔 · 麦吉本(Bill McKibben)写的《自然之末》(1989)这本书,这是一本关于全球气候变暖的经典著作;并且我需要再读一遍《尤利西斯》(1922),我第一次读那本书时太年轻,理解得不深刻;还有奥达特的《假蓝靛之鬼》(2000),当这本书刚出版时我就买了,当时我刚开始写我自己的书,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读那本书。

记者:你认为什么书值得推荐给年轻人去阅读?

波温: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征求过我的孩子的建议。14岁的女儿推荐休 · 基德(Sue Kidd)的《蜜蜂的神秘生活》(2002)和艾丽丝 · 塞博尔德(Alice Sebold)的《可爱的骨骼》(2002)。18岁的儿子推荐乔治 · 奥维尔(George Orwell)的《动物农场》(1945)、库尔特 · 冯内古特(Kurt Vonnegut)的《第五号屠宰场》(1969)和奥森 · S · 卡德(Orson S. Card)的《终结者游戏》(1985)。

记者:向非科学家你准备推荐哪些科学书籍?

波温:理查德 · 罗兹(Richard Rhodes)的《原子弹的诞生》(1986),这是一本非常好的文学和研究著作,它不但教给人们核物理知识,并且告诉人们20世纪发生的最具戏剧性的故事。我和我儿子都喜欢沃尔特 · 阿尔瓦雷斯(Walter Alvarez)的《雷克斯和毁灭的撞击》(1997),这本书讲述了陨石撞击地球的发现,陨石可能致使恐龙灭绝。

记者:最后,在你的学科领域内推荐一本值得其他领域科学家阅读的一本书,并解释一下原因。

波温:那可能就是《自然之末》这本书了。我遇到过许多读过这本书的读者,在读书过程中他们被感动了并且他们的思想随之也发生了改变。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就在麦吉本的著作出版了16年之后的今天,在致力于解决本世纪最具争议的问题时,我们取得的进步竟然是如此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