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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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克·格林(Frank Green)所做的事情并不难,所需的只是一大笔运算容量和很多个星期在有霉味的书库中做细致的研究。到7月中旬,他感到准备好可以测试他的研究结果了。
 
  他对自己的发现并不是很确定,但是觉得这个研究模式错不了。在有记录的大部分历史上,一直以来曾有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常常就在惊愕不已的朋友和熟人面前消失。
 
  那两位教授肩负着检查弗兰克工作的任务,即使弗兰克给他们看了两个模拟之后,他们还是持极度怀疑的态度――一个模拟是跨越时空追踪空隙,另一个模拟是预测何时何地这些时间和空间上的空隙可能发生。但是两天后,弗兰克去了阿尔伯塔,他露宿在海拔近6 000英尺的半山腰的羊肠小道上,站在他的帐篷外面,听到他们说“是”时,仍然感到吃惊不已。
 
  “相信我们,孩子,”瓦格纳教授说,“我们曾有过比这更怪异的要求。只为了带回来坚实的好数据。这正是计算高手的风格。”
 
  概括地说,那就是问题所在――我如何在缺少某些必备东西的情况下收集数据?
 
  这不会是因为想要尝试。他手持相机、电磁场测试仪以及他所能随身携带的尽可能多的运算容量。现在,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等待,相信他自己的理论。
 
  当他那天晚上躺在帐篷里的时候,他沉思着存在的智慧。是的,这有可能能证明他的理论。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性,一种真实的可能性,那就是他自己也会变成那些消失的人中的一个,成为一串未破解的失踪名单上的又一个名字。这是一个他愿意尝试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他是对的,那他就是站在了解决那些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谜题的门槛上,这些谜题从失踪的罗马军团一直到神秘的玛丽·塞莱斯特号。财富和荣誉可能指日可待。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做白日梦了,梦到了他签名售书和参加脱口秀,梦到报纸头条和电视上出现了他。他发现他精力太旺盛了而睡不着,最终,在睡袋里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以后,他起来了,然后检查了一下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一些案例。接下来几个小时,他研究了围绕苏格兰Flannan灯塔杜撰的一些故事,以及被人们认为在1900年失踪了的三个看门人――这是他的地图上的另一个点。
 
  他对这张地图已经研究了很多个小时,从不同的角度解读它,寻找一种可能把这些失踪事件与一些能用他的仪器测量出来的物理量关联起来的模式和韵律。他把他的模式与磁场的变化、太阳黑子活动、月球周期,乃至每天的股市波动都做了相互参照。只有当他考虑到了绕日轨道和岁差造成的长期变化时,他才豁然开朗。
 
  他发现,宇宙中存在某个特定的空间,每当地球穿过它时,就造成了现在著名的失踪事件。失踪的规模似乎取决于地球多么近地拂过这个反常空间。这种反常现象正是弗兰克希望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测量出来的。
 
  最终,他在荣华富贵的美梦中睡着了,黎明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闪闪发光清澈的早晨,听到的是测量仪的滴答声。

他期待的事情发生了,真的发生了。

  空气震颤了,仿佛突然之间产生了超静电,弗兰克的毛发、手臂和脖子一下子全都立了起来。现实似乎滑动和脱落了,就好像自然界的结构正在融化,变得模糊。弗兰克挣扎着专注于他的仪器,但是仪器似乎也变得模糊褪色了,以至于读数都不可能。
 
  只要带回来好的坚实数据,那就是计算高手的风格。
 
  弗兰克痛哭了,他的荣耀之梦迅速褪色了,没有数据一切都无用。他在仪器之间爬行着,绝望地爬向他的笔记本电脑。他是如此全神贯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帐篷之外的世界已经消失了。
 
  他的手刚刚够到笔记本,他的笔记本就消失了。蓝色的静电流遍他的皮肤,就像潮湿的棍棒在火中噼啪作响。
 
  弗兰克眨了一下眼睛,就在那一刻,他也消失了。
 
  他在充满着雾的漩涡、偶尔闪过蓝色闪电的黑暗中漂浮着。没有一点声音,但他有一个深刻的感觉是他在休息,被浓雾烧煮着。
 
  没有痛苦,弗兰克的好奇心战胜了任何的恐惧感。他检查了闪电的计时,希望再一次分辨出他能识别并用来找到摆脱困境之方法的一种模式、一种韵律。
 
  浓雾开始消散,空气渐渐变得清澈。一层蓝色的雾霾悬挂在他的前面,弗兰克被一个不可见的大潮带动下游向它。他热切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直至蓝色的雾霾消散的那一刻,当一张巨大的填满了两排锋利的牙齿的嘴巴张开时,甚至到这张嘴巴的上下颚钳住他的腰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主要错误。
 
  这个错误就是,自然界有一个普遍的共同韵律他没有考虑到――喂食时间,我们在填补时间的空隙。
 

资料来源 Nature

责任编辑 彦 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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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威廉•米克尔(William Meikle),居住在加拿大的一位苏格兰作家,出版科幻小说10部,并在13个国家出版了200多篇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