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秋季均是流感的高发季，好发于抵抗力低下人群，一般为学龄儿童和老人。尽管甲型流感（简称“甲流”）病毒的疫苗已经使用了半个多世纪，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甲流仍然持久影响着人们的健康，是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

据报道，在流感疫苗接种率较高的美国，每年有5000~27 000人死于流感病毒相关的感染。那些甲流感染病人中的10%~30%会继发包括金黄色葡萄球菌（金葡菌）、肺炎链球菌和流感嗜血杆菌等在内的细菌感染，这会使病情更加复杂，也是甲流相关死亡病例的主要原因（40%~95%）。

甲流继发细菌感染导致更高重症率和死亡率

甲流继发细菌感染有更高的重症率和死亡率 甲流继发细菌感染的疾病分数越高表示病情越重；甲流继发细菌感染的死亡率和疾病分数均远远高于单独甲流病毒或细菌感染

一旦发生流感病毒继发细菌感染，即便使用了抗菌药物，仍有可能发展成严重肺炎，导致患者住院时间延长、死亡率增高。因此，加深对甲流继发细菌感染的认识，更有助于采取针对性的防控策略。

以流感病毒入侵机体继发金葡菌感染为例，甲型流感病毒侵入机体后，损害机体肺部微环境，破坏组成肺黏膜屏障，释放出寡糖。黏膜屏障的受损使得金葡菌趁机侵入并能利用寡糖进而促进毒素的表达——与坏死性肺炎和肺损伤有关；此外，该毒素和寡糖的结合，能增强其毒性，进一步加重病情。流感病毒的感染助力金葡菌进一步入侵机体。另一方面，甲流感染会降低机体的抗菌免疫应答。好比一个国家为了应对外敌从海岸入侵和骚扰，大力发展海军，将其防御大部分资源力量投入到了海军，有一天敌人突然从陆地或者空中侵袭，其陆军或空军力量严重不足，最终外敌入侵成功。病毒感染肺部后，短期内诱导机体产生抗病毒为主的免疫应答，这期间会引起机体对抗细菌的暂时失能，形成细菌易感窗口。也就是说，机体在感染甲流后更易感染细菌，而细菌的感染又会加重病情。

其实，除了甲型流感病毒感染会继发相关的细菌感染，呼吸道合胞病毒、副流感病毒、腺病毒以及新冠病毒等的感染均会继发细菌感染。（新冠病毒继发感染常见的菌有：金黄色葡萄球菌和肺炎克雷伯菌；长期住院患者新冠病毒继发的主要是鲍曼不动杆菌感染。）

如何预防甲流继发细菌感染？

接种甲流疫苗或细菌疫苗均能降低甲流继发细菌感染的风险。

接种病毒疫苗，可以增强机体的防御系统，诱导机体产生特异性中和抗体，如果将抗体比作一个个卫兵，流感病毒可看作是入侵机体的外敌，特异性中和抗体和流感病毒抗原（看作外敌入侵时进攻机体的武器）的结合，使敌人进攻的武器失效，进而阻挡流感病毒入侵机体。

甲流病毒感染后，接种疫苗与不接种疫苗的免疫应答比较

接种细菌疫苗，能诱导抗细菌的记忆性免疫应答，进而代偿由甲流感染引起的暂时性抗菌免疫应答的不足，同样也可以减轻由甲流感染继发细菌感染引起的相关病症，最终发挥保护功效。

甲型流感病毒继发细菌感染加重疾病发展的原因 健康状态下，机体肺部能抵抗少量细菌（如金葡菌）入侵（A）并清除病原菌（B）。在甲流感染状态下，一方面甲流病毒会破坏肺黏膜并释放寡糖，黏膜的破坏使得金葡菌更易入侵，并且金葡菌能利用寡糖，促进其毒素的表达，毒素和寡糖结合后，能增强前者的细胞毒性，进而加重病情（C）；另一方面，甲流感染状态下，诱导机体产生的抗病毒免疫应答可短暂削弱抗菌免疫应答功能，导致机体细菌易感（D）

综上所述，对易感人群，在流感高发季到来之前，针对性地接种流感或细菌疫苗均可降低甲流继发细菌感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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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冯婷婷是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人民医院临床药学科副主任药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临床药学及药理学方面的研究工作。通信作者崔泽林（czl@sjtu.edu.cn）是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检验医学中心副主任技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感染防控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