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业逐渐也开始与读者进行交互,也许它们比网站做得更好。

“可以说,我们是改变韩国政治面貌以及媒体市场的先行者,”Oh Yeon Ho如是说。Oh先生,韩国在线报纸Ohmy News的缔造者,Ohmy是目前世界上最成功运行的“公民新闻业”的样版。

Ohmy网站平均每天有70万访问者浏览,使得它挤身于韩国大报社的圈子。Ohmy没有正式员工采写文章,而是依赖于业余作者——Oh称之为“公民”——的贡献。文章经Oh——他以前是新闻记者——以及几位同事进行编辑。Oh平时喜欢把Ohmy称为韩国业余作者的“游乐场”,并为此设置了某些规则赢得了“公民”的信任。Oh认为,“在韩国我们拥很有好的人力资源,他们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渴望改变社会”。而Ohmy的反馈评价系统使得最好的文章能够浮出水面。

Ohmy最大的创新是在经济模式上。该网站有一个“零钱罐”系统,该系统会给好的作品一些小额的捐助以资奖励,他们所要做的仅仅是点击一下“零钱罐”,用他们的手机或信用卡来支付费用(一篇特别好的文章5天内会产生大约30000美元的效益。Ohmy的经营状况很好,即使Oh的初衷是非赢利的——“我的目标不是为了专利,而是创造一种新型的新闻方式”——2003年Ohmy已经开始盈利,包括广告和其他引用Ohmy文章的网站的收入。

Ohmy的成功已经在韩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尽管没有造成其他报纸或广播公司倒闭的现象,但已经迫使他们对传统的运作方式做出调整。如几家报纸网站也开始对在线文章设立了反馈和交谈面板,尽可能与读者作更多地交互。Oh曾因为不满意主流媒体对保守派(观点)的偏爱离开了他所在的(媒体)职位,他认为在Ohmy的努力下,这方面已经逐步得到了平衡。他说,如果媒体过去有80%倾向于保守派,Ohmy已经把它降到了60%,并希望再降到50%。

是否都可以运作

在韩国,早期的参与者是否都预示着有未来?“实际上不可能有很多成功的案例,Ohmy News是唯一的一个,”丹 · 吉尔默(Dan Gillmor)如是说。他以前是《SanJose Mercury News》的记者,后为创办一份市民杂志而辞职。在经历了大约一年的创业徒然无获后,吉尔默已经“冻结”了他的想法。

而在去年,前美国副总统阿尔 · 戈尔(Al Gore)和他商业伙伴启动了一个有线电视频道——Current TV计划——旨在鼓励观众贡献自己的视频故事。经过近一年时间的运作,“观众创造的内容”现在占据了该频道播放时间的30%,并且不断呈上升态势。为了提高人们的兴趣,Current TV经常播放包括故事架构、摄像技巧,以及设备在内的在线教程。在对播放内容的管理方面,Current TV允许用户对每段视频的质量进行投票。

当Current TV启动的时候,传统的有线电视频道“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并且冷嘲热讽。Current TV首席执行官海厄特(Hyatt)回忆道,“他们不明白在成千上万的人中,有的人在几分钟内就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如一个在加沙地带的美国游客拍摄到的以色列撤军视频,可能是那段时间在电视上播放的最好选择。在“卡特里娜”飓风期间,一些新奥尔良居民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们拍摄了大量与之有关的视频。

而有关用户与媒体的互动,雅虎提供了一种甚至更大的样本,它很好的融合了专业和业余的内容。如雅虎新闻的许多文章、照片、音频以及视频来自于像美联社或CNN专业的合作伙伴,一小部分来自于自身(具有异国情调、危险战区的实时图文),但是越来越多的内容来自于雅虎的用户。雅虎新闻主管斯科特 · 摩尔(Scott Moore)说,实际上,雅虎不仅允许用户贡献内容,而且允许用户参与到其过滤和设置中来。

如去年恐怖分子袭击伦敦地铁期间,许多人们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不同寻常的场面。然后他们用无线方式把这些照片上传到Flickr(雅虎的照片分享网站)。其他用户可以标注这些照片,如“伦敦地铁”或者“爆炸”等,以便它们能被轻易找到。最后,雅虎的编辑从中筛选出好的照片,放到雅虎新闻站点的显著位置。所有的这些仅仅发生在几分钟内。

压力重重

“除了不需要电池就能工作、能拍苍蝇、能用来包鱼外,我们今天的报纸再也找不到什么优点了。”记者约瑟夫 · 爱泼斯坦(Joseph Epstein)在刊物的解说词中这么写道。而《消失的报纸》的作者菲利普 · 迈耶(Philip Meyer)估计,2040年的4月是读者翻看报纸的最后期限。如果这样的话,古腾堡的活字印刷术将会在离开创印刷业600周年不到8年就寿终正寝。

现在大多数人认为,报业正在经历一场重大的暴风雨般的考验。行业杂志《Editor & Publisher》分析,自1990年美国报纸的发行量开始衰减以来(其他国家基本相同),今天大多数的年轻人不再读日报了。而事情更糟的是新闻业在经历了一系列丑闻后,公信度逐渐在下降。美国年度研究项目The State of the News Media显示,新闻界自2000年以来已经解雇了3500名专业编辑(占总数的7%。)如在费城,记者的数量已经下降到了220人,是1980年的一半。

广告业的趋势也开始变得暗淡,两条讽刺性的信息更加深了暗淡的阴影。第一条是广告客户比报纸自身还要调整得慢。在一个公认的延迟启动之后,报纸在帮助读者转移到其在线版本方面做得越来越好,因此它们的客户整体实际上并不会背叛。但是广告客户并没有给这两种媒体同样的价钱。报业金融分析师劳伦 · R · 法恩(Lauren R. Fine)估计,报纸每赚取一美元的广告费,在线版只能得到20~30美分。即使在线广告每年增长30%或者更多,但它的基数很低。甚至像《纽约时报》这样被广泛在线阅读的报纸,只有5~10%的收入来自于网络。

第二条是报纸行业普遍被认为是夕阳产业。从某种意义上说,报纸的衰落是令人高兴的。几十年来,印刷成本是报纸的主要支出费用,现正在平和地下降。由于报纸现在抛弃了更多出现在印刷版中的遗留元素——如(肯定是过期的)股票价格页——节省了油墨和纸张。高盛投资银行认为,尽管有令人恐怖的发行量,美国最大的12家报纸出版商2004年的边际效益是21%,超过财富500强公司平均值的两倍。因此一些人仍然在赚钱,也意味着他们还乐于投资。今年3月,美国一家出版商McClatchy花了45亿美元收购了美国第二大的报纸Knight Ridder。

传统媒体回击

一些不满足于消沉的新闻巨头们希望参与到这场革命中去。世界最大的英语报纸出版商鲁珀特 · 默多克(Rupert Murdoch)去年说:“作为一个产业,我们中的许多人一直是莫名其妙地自鸣得意”。年轻的读者“并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上帝来告诉他们什么是重要的。我们把这个宗教类比延伸了下去,他们当然不希望新闻就像福音一样”。因此,报纸在线化需要调整什么呢?他接着又说,网站“必须变成交谈的场所,而我们必须成为那些博客们的目的地。”在这次讲话后不久,默多克买下了MySpace,这是一个非常受年轻人欢迎的在线博客网站。

从文字上看,默多克看准了媒体今后发展的趋势,但要实现这个理想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到底怎么让报社、出版社转变为“交谈的场所”,尤其是各种交谈已经在blogosphere上进行的情况下?去年《,洛杉矶时报》作了一次探索。当时的编辑迈克尔 · 金斯利(Michael Kinsley,在线杂志Slate的创建者之一)把他的版面转变为可以与读者沟通,包括文章的编辑思路以及下一章节内容的介绍,但不久就遭到一些恶意者的破坏,直到报社关闭了它,为此,金斯利和报社分道扬镳了。《华盛顿邮报》也实践过这样一个对外界开放的博客,最终也在破坏者的干扰中关闭了。

由此报社从挫折中推断出的结论就是交互难以实行,并且应当被避免。前新闻记者杰夫 · 贾维斯(Jeff Jarvis)在Buzzmachine.com写道:“这像在说'听说纽约有些卑鄙的家伙,所以我不打算去那里了'。是的,是有些卑鄙的家伙在纽约,但你还应该去,因为我们能够指出那些卑鄙的家伙是谁。”他建议要以一种恰当、慎重的方式加入在线交谈。

贾维斯认为,第一步是要打破网站之间的围墙。现在“只有被链接了的内容才算是内容”,而且博客们不会链接那些需要登陆、订阅才能浏览的文章(见图)。博客们链接的网站最多是在线的《纽约时报》、CNN、《华盛顿邮报》、雅虎新闻、今日美国以及BBC。这些都是免费的或者大部分免费的网站,实际上它们已经是更大范围内容的交谈的一部分。

同样的,新闻网站应当避免那些称之为“腐烂链接”的网站风格(是指在这个网站上发表文章,而存档在另一个网站)。媒体咨询者杰里 · 米哈尔斯基(Jerry Michalski)说:“如果你违反了游戏规则,就没有人再会链接你的文章。”

自由访问和永久链接是“报道中心”必须紧扣的两个环节,这是互联网咨询公司对报业公司构造其网络版的建议。编辑不要假设读者会从报纸网络版的开始页面进行浏览,他们也许会从Google的搜索页面开始,或者从一个博客,或者是来自朋友E-mail中的一个链接。这有很大的不同,对出版商来说,则意味着“它们的网站被分解——把单独的报道(而不是整个网站)当作他们最重要的产品”。

下一步是允许——实际上是鼓励——读者参与到网络版的每个页面。开始时可能是针对一篇文章的简单评分,然后逐渐深入到对文章的评论,或者是在线讨论。像今天的一些博客组群一样,允许投稿者以真名或笔名登陆,这些举措在吸引一些有声望的人参与的同时,也会达到杜绝破坏者干扰的目的。萨福说,最终“越来越多的博客看起来就像报纸,而报纸拥有的博客也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