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格检查太经常了,花钱太多;体检的范围也太广,然而并非很可靠。这个指责意味着定期体格检查和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国宗教仪式一模一样。体检曾一度被认为对于完好的医疗保护是必不可少的。
哈佛大学医学博士R. Spark说,作这类检查“既复杂又辛苦,但实际上又徒劳无益”。从验血、验小便(五十美元)到整个检查程序(五百美元),要在大医院门诊室花三天时间。
但Spark说,即使是精心安排的体检,也不够敏感,不能提供重病人的早期征兆。例如,医生们对做心电图和肺部X. 光透视的作用表示怀疑。
集体体检:美国每年花在定期体格检查上的钱多达五十亿美元。花这么大的一笔钱是否值得?明尼苏达大学癌症检查中心负责人V. Gibertsen说:“对大街上的行人个个都进行体格检查,绝不是明智的。”但纽约斯特朗诊疗所所长D. Miller认为,花钱所得的效果如何,并不是关键。他说:“假设你在自己居住的城里有一个消防站,十年内没有发生火灾。如果要保持这个消防站,你得花十万美元,你愿意保持它吗?当然,你会愿意的。人们愿意为对付一种觉察到的威胁而花钱。”
批评者并不是劝人完全放弃有规律的体检。显然,对儿童和上了年纪的人经常进行彻底的检查是有意义的。但是医生们认为,对大多数成年人来说,不加区别地进行检查,造成了浪费。加利福尼亚大学公共卫生院院长L. Breslow说:“定期体检的规定既混乱,又不明确。医生和病员想要检查什么就检查什么。”
虽然大多数美国人找自己的家庭医生体检,但是许多人是按照保险公司和大公司提供的集体体检计划进行体检的。国际商用机器公司估计,十年来已经对9,500名工人进行了体检,发现3,000多人患心脏病,3,600人有高血压症。
然而,在有些集体体检过程中,体检者根本见不到一个医生,整个检查过程都是由护士、护理人员和实验室助理人员包办的。
甚至对一年一度的体检提出批评的人,也赞成对新病人从一开始就做全面的“基线”检查。对首次看病的人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是,了解病人的健康“史”——全面记录病者的治疗经历、嗜好和过去或现在的任何症状。加利福尼亚凯泽医疗团的R. L. Harrington说:“我们从调查表所了解到的情况比检查过程中所得到的实际估量更有意义。据估计,50%的内科病可在病史的基础上诊查出来;还有20%是在体检中发现的,此外还有20%的病是靠实验室化验查出来的。”
究竟哪些检查应当作为体检的一部分,这个问题有争论。有些检查显然是有价值的,这些检查包括:测量血压,检查宫颈癌、梅毒和肺结核。但是下面一些检查的作用是令人怀疑的:
一、心电图。梅奥医院预防药教授E. Carter说,“静止”心电图用以检查心脏扩大和心律反常现象,但是它对心脏的冠状动脉病反应不敏感。他说,门诊经验已经证明,最近对心力衰竭症患者作静止心电图检查时,半数以上的病人反应是正常的。虽然“应力”心电图是比较敏感的,但是有些批评者指出它的缺点是,误差太多,令人失望。
二、直肠镜检查。常常建议四十岁以上的病人做直肠镜检查,进行这种检查是为了查明结肠和直肠早期癌症。但是效果很差。曾对47,207人作直肠镜检查,只发现55人有癌症。Carter说:“可能不值得为这点儿好处花去这笔费用。但是对已经发现有癌症的人来说,进行这种检查价值就要高出百万倍。”
三、肺部X光透视。大多数检查员建议做基本的X光检查;为了弄清楚结核病嫌疑者的病情,肺部X光透视也是有用的。梅奥医院对40岁以上的所有吸烟者做肺部透视。但是,如果X光屏上显示出恶性肿瘤;到那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
Miller说:“体检应当从童年起就开始。不同的年岁,检查的侧重点也应不同。”有些医生相信加利福尼亚大学的Breslow和拉特格斯医学院教授Anne R. Somers提出的“生命周期”检查计划。Somers和Breslow主张20来岁作一次全面检查,40岁之前再做两次检查,40 ~ 59岁作四次检查,60 ~ 75岁每年作一次检查。75岁以上至少每年做一次检查。
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研究人员也认为,在几次大检查之间作一些小检查。例如,在40 ~ 60岁期间,应当每隔五年做一次检查,看有没有贫血症、糖尿病、心脏的冠状动脉病和视觉与听觉方面的病。但是Breslow和Somers主张,每隔两三年还要对子宫癌、乳癌和肠癌、高血压等方面增加一次检查,并要控制肥胖症和吸烟。
[News Week,1979年5月28日]
人为辐射只及天然辐射标准的几分之一
Klaus Bruns 编译 高健民
1895年伦琴发现了一种“新的辐射线”,这就是X射线。伦琴因这一发现而获得科学上最高荣誉,于1900年荣获第一个诺贝尔物理奖金。
而今天辐射不再是一个那么受欢迎的概念了。关于原子能的辩论使一般公众已把辐射想象成为纯粹是莽撞的、放荡不羁的技术发展的后果。人们感到,核裂变及其放射作用是一种违反自然的想象。
然而,辐射线,甚至还有可以证明对生物确有危害的电离射线,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天然的物质。人类一开始就同电离射线生活在一起,体内体外一直受着辐射物质的影响。我们呼吸的空气,饮用的水,吃的食物,都带有天然放射性,从内部影响着人体。在体外,又有地球和宇宙空间无穷无尽的粒子辐射流从外部向人体射击。
按平均值计算,天然射线的辐射标准,要比一个正常运转的原子能电站造成的污染高几百倍。在世界上诸如印度和巴西的某些地方,天然辐射水平比平均值要高十倍乃至百倍。至今,科学的测定尚未发现因这种现象而给居民造成任何损伤。当然,也无证据可表明某种高标准的天然辐射于人无害。也许生活条件和营养不良,恰恰掩盖了过度辐射所造成的影响。
虽然过量的电离辐射会造成疾病和死亡,但这必须是一种严重的过量,较之平均的天然辐射要高达500倍左右,较之人所承受某正常运转原子能电站的辐射量要高几千倍左右。无论如何,辐射损伤的严重性,总还得依吸收辐射能的数量、种类以及什么样的肌肉和器官受到影响而定。从医学观点来看,每种情况都有其自己的特点。
如若某人身体遭受1拉德的辐射剂量,其温度增高不到摄氏十万分之一度。这并不是表明1拉德辐射对活生物会造成多少损伤的指针,还应根据所涉及的辐射种类而异。对生物体的实际危害,还要用实验所确定的每种辐射的效应因素乘以辐射剂量的积来衡量。
有三种辐射是由于放射性原子的蜕变而引起的。它们是α射线、β射线和γ射线。α射线是带有正电荷的氦原子核粒子流,只需几毫米厚的一层物质(如皮肤)就可将其挡住。因此,α射线的辐射源(如钚)只有在接近有机体的时候(如通过我们吸入的空气)才有危害,才能大量损伤它所在位置上的细胞,由带有负电荷的β射也能被薄薄一层物质所挡住。而γ射线则不同,它类似于电磁波,因而不是粒子辐射。γ射线的穿透性和X射线一样,是不可阻挡的,并且具有更大的能量。只有像混凝土、铁和铅等密度大的物质才能阻止它们前进。
还有一种是中子射线。它并不是在放射性原子蜕变过程中放射出来的,而是核裂变过程中的一种副产品。它们是不带电荷的粒子流。它们可穿透密度大的物质而根本不受干扰。它们的前进,只有在同诸如水、石墨等质量小的原子相撞时才受阻碍。那时,也只有在那时,它们才会被致密物质层所吸收。
说也奇怪,各类射线所持有的穿透力,和它们所能造成生物方面的破坏几乎没有什么关系。α射线和中子射线,在生物效应方面多少有些相似。而它们与以相近剂量的β射线相比,其效应大约要高十倍。
每人每年平均受到120毫雷姆的天然辐射,而天然辐射是从土壤、大气、食物和房屋的墙中放射出来的。外加来自人为方面的30毫雷姆,总共每年是150毫雷姆,为法律许可的最大限度。
在世界许多地方,天然辐射远远超过这个限度。在邻近法国的自然岩石结构为花岗岩的区域,测得的记录为300 ~ 400毫雷姆。在印度独居在区域测得的记录为1,300 ~ 4,000毫雷姆,而在巴西独居石区域测得的记录则为500 ~ 12,000毫雷姆不等。
人们只要从海岸边移居到海拔2,500码的高地,一年之中就不知不觉地受到30毫雷姆的额外天然辐射。这个量就是许可原子能发电站从烟囱里散逸到空气中的最大限度标准。然而,一座正常运转着的现代原子能电站产生并散逸到大气中的放射线是如此之少,居住于附近的居民每年受到的额外放射线还不到1毫雷姆。因而,由于事故而使当地居民受到的放射线突然比正常情况增加了一百倍,看来在大多情况下也大致仅为世界许多地区天然产生辐射量的几分之一。
只有在短期内一下子达到50,000毫雷姆以上,如像广岛、长崎和若干严重事故曾经显示的那样,才发生危急的状况。到这个标准时,就可观察到血液中开始发生较小的变化。辐射量达到更高的标准时,才会出现诸如疲倦、恶心等辐射病症。
180,000毫雷姆以上的辐射,预料会导致偶然的死亡。在400,000 ~ 500,000毫雷姆之间,受辐射的人大约有50%会死亡。而辐射在750,000毫雷姆以上,幸存者仅寥寥无几了。
〔The German Tribune,1917年6月3日第9版〕
是的,人身上有一种鸦片
编译 高健民
深入人脑的基本研究正在迅速发展:一则为了人脑本身,二则因此种研究会引导我们去发明治疗疾病和神经错乱的新药物。
最近决定性的发现,关系到在中枢神经系统对人体及环境信息如何作出反应方面起主要作用的一系列化学物质。虽然这些物质只发现极少量,但它们对于行为——情绪、学习和记忆,对于体内激素平衡,似乎有颇为深刻的影响。
神经怎样传送信息
神经以电脉冲方式传递信息。神经之间并非是相互直接联络的,而彼此间有个缺口,称为突触。在突触处信息通过神经递素以化学方法进行传送。
这些化学物质通过调整“接收”神经的离子(荷电原子)渗透率的途径将电信号从“发送”神经末端传递到“接收”神经。未经调整,信息也能传送,如对某条神经以某种特别刺激,也会引起固定的反应(或称反射作用)。但是大多数神经在突触处与许多其他神经有联系,故而它们传送的最终消息,还要依它们对经由几个突触传来的各种信息的反应如何而定。
而实际上,突触是神经系统基本的信息过滤器,是能对各种各样可供选择的刺激作出适当反应的原始决策部位。因此,是逐渐深入认识突触的化学性质的重要性所在。
最近的各项突破,是以发现名为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神经递素而开始的。这两种物质证明,在脑的“愉快通道”传递信息,它们似乎提供刺激或“酬答”(如为记忆)。
接着发现了肽,通过刺激或抑制体内某些重要激素的释放机能而起着作用:一种名为TRF的肽,激发一种刺激甲状腺的荷尔蒙;另一种名为LRF的肽,激发作为繁殖基础的两种激素;第三种肽称之为生长激素释放的抑制因子,它们抑制那些调节生长发育、调节人体内葡萄糖浓度和胰岛素的各种激素的分泌。
还有一些肽只是在过去三年中才被发现的,它们是脑的天然鸦片剂,名为endorphins(恩多菲因)和enkephalins(英凯法林),这是两种在中枢神经系统“苦痛通道”中传递信息的物质。它们一般在紧张情况下产生,是天然的止痛剂。恩多菲因像吗啡一样能抑制苦痛,其制痛的途径也与吗啡很相像:占据脑的苦痛细胞中专门感受麻醉剂的部位。
最近在这些方面所进行的大量研究工作,已经发现了很多惊人的东西。新发现的肽本身就是激素之类的东西(的确,在文献里也常被概括在由脑垂体、胰腺和肠胃系统产生的大家较为熟悉的激素之列)。而在实践上,它们似乎起到脑的神经递素的作用。这对于中枢神经系统中到处都可发见的英凯法林来说尤其如此。
它们怎样调整行为
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同脑子中的那些控制“脑酬答”——即在受到天然的或科学家用电刺激所给予愉快的神经纤维通道——的区域有密切关系。这些通道似乎与学生和记忆有关;一种引人注目的理论是:酬予多巴胺神经以愉快的脑感觉,使之能加强记忆。一些治疗在学习和注意力方面神经不正常儿童的重要药物,就是以刺激这些愉快网状神经系统而起作用的。
新近发现的天然鸦片剂是些什么呢?它们对苦痛的作用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可用一种名为naloxone的药品就能探测出来;原来用于抑制普通吗啡的作用的naloxone也能抑制天然鸦片剂的作用。
还有,英凯法林似乎也与脑的“酬答”或愉快通道有关。确实,在多得令人吃惊的各种现象——吸毒和酗酒的上瘾,紧张症,癫痫,精神分裂,针灸和安慰剂的惊人效应,体温调节,学习,记忆和由于心理而引起身心上的病症中,天然鸦片剂似乎都起着某种作用。又如一篇将要发表的论文中,把恩多菲因同长跑的人或长距离游泳的人所取得的天然“高水准”联系了起来。
在这个知识领域里,科学家才刚刚入门。他们的研究也许对于奠定精神病学的坚实科学基础有所帮助。神经病学和精神病学方面的权威教本中,毕竟还未谈到脑中存在天然鸦片剂之类物质这样的内容。然而,于乐观之中尚需几分谨慎。
[The Economist,1979年270卷7067期107页]
香烟中加砂糖能不致癌吗?
编译 郑锡年
吸烟与肺癌的关系已成为广泛注意的问题。香烟的浓缩液的变异原性,比致癌物质3,4-苯并芘高3,000 ~ 4,000倍,因此,它有很强的致癌作用。然而,不能戒烟的人也不少,除了注意不要抽吸过度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减轻危险的方法呢?目前有两种方法在试验中,一种是减少焦油含量,另一种是把香烟经处理使致癌物质的产生量减少。
在后一种试验中,佐藤等报告了在香烟中添加糖的效果[S. Sato,etal. ,Mutat. Res. ,60,155(1979)]。
首先,把日本香烟中含焦油量多的(标记A)和含焦油量少的(标记B)两类香烟,从过滤嘴一侧开始在砂糖溶液中浸10分钟,再在80°C下干燥18小时,然后用玻璃纤维将燃烧时的烟收集起来,再用二甲亚砜(DMSO)抽提出浓缩液。
使上述浓缩液与鼠伤寒沙门氏菌TA100以及TA98接触,进行变异原性的研究(变异原性试验是目前流行的检查致癌性的简易方法)。对TA98的调查结果,标记A的烟浓缩液1毫克或1支香烟在添加糖后都有显著效果,即如果每支香烟添加糖0.3克,变异原性抑制到60%以下(按不添加糖时为100%计)。
用0.5克/毫升的糖溶液时,每支香烟中残留糖的量在0.4 ~ 0.8克之间波动。在用代谢活性化的TA98试验时,所有场合变异原性均受到抑制。而在用山梨醇浸渍的情况下,尽管焦油量比对照试样增大,但仍确认有抑制效果。
对焦油含量低的标记B进行同样实验时 · 稳残余量稍微多些,焦油残余量也比对照试样增加,糖添加效果则比标记A的场合更大。
已知蛋白质和氨基酸的热生成物,在代谢活性化方面显示的变异原性,TA98比TA100高。
另外,糖和淀粉的热生成物特别在TA100中显示高的变异原性,如今由于添加糖在TA98中变异原性降低,可以说表明检出的变异原物质是由蛋白质和氨基酸引起的。
有关糖添加效果的机制虽然尚不清楚,但可以推断的是,香烟中含糖多时,可能抑制了会生成蛋白质等的氨基 - 羰基反应,从而使从蛋白质和氨基酸转化来的变异原物质的生成大为减少。
[现代化学1979年9月11 ~ 12页]
微量铅和儿童的智商
编译 池文俊
铅,即使微量也会影响儿童的智商吗?波士顿儿童医学中心和哈巴特大学的医师们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次调查的对象是马萨诸塞州小学的一、二年级学生,医师们收集并分析了拔下的儿童乳牙。在这以前的调查中多半是分析血中含铅量,尽管在血中含的铅能反映出在调查时的铅摄取量,但不能显示出长期的暴露量。而牙齿中的铅则可能判断拔下以前暴露的累计量。这就是这次调查的特点。从分析的结果中,挑选出牙齿中铅含量为20 ppm的儿童58名和10 ppm以下的100名。这两组儿童的男女比例、身长、体重、人种构成、父母的职业和父母的智力指数等都相同,因此,避免了以前调查的缺点。当把这两组儿童的智力试验和行动试验的结果及日常举动的评价进行比较时,表现出明显的不同。
首先,观察一下智力指数,铅含量高的儿童平均智力指数为102.1,而铅含量低的为106.6,这个差数是很有意思的。在让儿童们听读文章后,在反复试验中,从观察他们的听取能力、表现能力、注意力和反应性等的结果来看,铅含量高的儿童的成绩显得差些。其中反应迟钝也是明显的。另一方面,向教育各个儿童的教师询问这些儿童的平时专心致志程度、自尊心、对他人的依赖性、敏感性等11项内容,其中有9项是牙齿中铅含量高的儿童比铅含量低的差些。
根据教师作的评价,他们调查了牙齿中铅含量在10 ~ 20 ppm的全部学生(2,146名)。其结果更清楚地表明着一种倾向,即铅含量愈高,各项的评价就愈差。总之,使人认为,牙齿中铅含量即使低于20 ppm也有影响。
那么铅从哪里进入儿童体内的呢?最大的可能性是汽车的排气。日本汽油中无铅化的工作已有相当进展,而在美国还在汽油中添加四乙基铅。然而,环绕着微量铅是否有害的问题,还在争论不休之中。
〔自然1979年第7期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