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在S. 伊丽莎白医院的国家精神健康学会的路易斯 · 德 · 麦迪纳塞里(Luis de Medinaceli)等研究发展了一种保证切断的神经末梢能被连接起来以便恢复正常功能的方法,而目前使用的方法的成功率仅为百分之十五。

麦迪纳塞里十五年来一直试图发展一种有效的方法,使神经末梢重新连接起来,但收效甚少。而今却取得了成功。他指出该方法中几乎没有什么完全新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新的,那就是把“所有这些都放在一块儿。”

神经末梢损伤十分常见——通常是在车祸或工伤事故中被切断,而且一经断开,这些神经便无法重新恢复其正常功能。

但是神经末梢在损伤之后可以再生而且长得也很好。麦迪纳塞里说,问题是,“这些神经纤维在重新生长时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长。可以把一根神经末梢想象成为一根粗大的电话电缆线,四周包裹着套管,内部有许多独立的导线;每一根导线外也有包皮。”每根神经末梢包含有成千上万根独立的神经纤维。大腿坐骨神经是最大的神经末梢,有多达十七万五千根神经纤维。神经一旦被切割断开,切口便会参差不齐。若要恢复神经功能,神经纤维则必须越过通常有着血液和痂疤组织的切口重新连接起来。

在使神经末梢正常连接起来的努力中,麦迪纳塞里遵循着一条简单的指导原则:“当一根动脉或骨头被切断,所切断的是一些组织,而当一根神经纤维切断时,所切断的是一个细胞。修补动脉或骨头采用的是组织手术,修补神经纤维是细胞手术。”

首先,麦迪纳塞里决定先不去把破损神经的残余部分缝合在一起。外科医生已经试过,有的甚至一根根地把神经纤维束也统统缝合在一块儿,但他们显然无法将细小的数不清的神经纤维缝合起来。结果神经纤维不得不生长越过大大的豁口,而且缝合处往往在断开的豁口处产生压力。他所避免采用的其他一种方法是使用某种胶合粘剂,比如血液或血蛋白纤维蛋白。使用胶合剂同采用缝合手术一样,“我们最终得到的总是一个空隙——神经纤维只得跳过它。”

麦迪纳塞里决定用一根拴在伤口两端一定距离的橡胶支撑物将切断了的神经连接起来。他改进了装置,直到橡胶支撑物能用一定的压力来把神经推挤在一起,而这压力又不足以损伤这些神经。接好了的神经看上去不错,接头之间也没有空距。但是神经依然没有接好。

以后,麦迪纳塞里决定重新改进切割方法。但无论他怎样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去割神经末梢,切口总不那么整齐。“每一次试图修刮神经切口其结果是又一次弄碎了神经。而且每次进一步修剪便进一步扩大了损坏面,神经要想愈合连接就必须跳过这些坏死组织。”

因此,国家精神健康学会小组下一步所做的工作是将断开后的神经先经冷冻,然后使用一种类似电动刻刀的振动剪子来修剪这些神经。看上去似乎行了,冷冻后的神经十分坚硬因而不会扭曲,振动剪刀可以修剪出一个干净的切面。以后,研究人员用他们的橡皮筋装置将两根神经连起来。但是,结果并没有好多少一种经正常功能仍然没有恢复,神经连接处有一个由坏死组织形成的大豁口。

最后,麦迪纳塞里想出一个新的行动步骤。“目前我们一直采用组织手术这一传统方法,而这一方法是不正确的。我们需要寻找出采用细胞外科手术并付诸实施。细胞内部和外部离子的浓度是十分不同的。在切割神经纤维时,位于里面的离子跑了出来而原先在外面的又跑了进去,如果在变形虫上这么做——在它身上刺一小孔——它就会死去。当这种情形发生在神经纤维上,纤维虽能存活下来但切口会形成化学灼伤,进而切口部组织便会死去。”

他决定去做的事,就是防止神经纤维内部失去其化学物质和离子的平衡。这就像在游泳池里开一瓶酒,如果你这样干的话,瓶里的酒会流出来而水会流进瓶内,保证使瓶子始终灌满酒的唯一办法是将瓶酒在一池子酒中开启。因此,麦迪纳塞里和他的同伴决定把神经浸泡在模拟神经细胞液中。他们懂得,除非使神经的温度变低,否则溶液将会杀死神经,可是幸运的是,他们已经掌握了用来修剪神经的冷冻法。

国家精神健康学会的科学家们把所有这些方法加在一起:先将神经进行冷冻,浸泡在模拟神经细胞液中,然后用振动剪刀修剪,再用橡皮筋装置连接切口两端。结果是令人高兴的。他们在十三只兔子身上做了试验,切断了行走所必需、通贯整个后躯干的坐骨神经。尽管研究人员发现兔子多少仍有些毛病,但它们在一个月内重又恢复了行走能力,而且一点儿也不跛。对照之下,由迪尔克西伯小组中一位有才华的神经外科专家按通常方法切断并重新连接神经的兔子中的十分之三,在手术后两个半月仍旧无法挪动它们的腿。

麦迪纳塞里说:“我曾不止一次做了试验,以此来使我确信。这方法总是成功的。”他甚至表明,该方法在模仿神经损伤的真实情况下同样也是成功的。在上述情况中,他将神经切断并等了约二个多小时之后才进行修补。西伯用新的方法同样取得了成功。“我也重复了麦迪纳塞里取得的结果。在18 ~ 25天内,所有正常运动都得到了恢复而过去没有任何一种控制方法能够使得运动重新恢复。组织结构状况同样非常好,神经轴索准线直得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疤痕组织,真是漂亮极了。”西伯让五位外科专家观看修补后的坐骨神经,其中几位甚至无法看出切口,而通常的修补方法会留下大面积的痂疤。

接下来是要把这种新的方法在灵长动物身上进行试验,然后再进行病员的试验。细胞缝合外科手术的概念很有可能在修补神经方面得到应用。

(Science,1983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