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知名生理学家鲁子惠,河南开封人,1899年生,现任中学院上海脑研究所副研究员、上海九三学社理事。

一、勤奋好学,逆境成才

鲁子惠生于晚清一个破落的小官吏家庭。他七岁丧父,不久姐姐也因病而亡,家中唯有母子俩相依为命,苦度光阴。“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鲁子惠从小就秉性耿直,聪敏好学,有强烈的上进心和求知欲望。慈母疼爱自己的独子,为了培养他成才,节衣缩食,千方百计地让他进了私塾小学。鲁子惠亲眼看到父亲和姐姐被病魔夺去了宝贵的生命,立誓要发奋学习,争取将来做一个有作为的人,为保护人类的健康作出贡献。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班中的佼佼者,是校方引为自豪的一位品学兼优的华生。一九一五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公费的开封第一师范学校。为帮助母亲克服经济上的困难,他一边刻苦学习,一边业余给学校干点工作赚点钱,贴补家里。一九二O八月,他于师专毕业后,做了五年小学教员,同时努力自学生理学。其时,鲁子惠的学业大有长进。一九二六年至一九三O年,他先后考取了中山大学、北京大学,攻读生物学和生理学,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大学毕业后,他先被北京大学聘为心理系助教,后被中央研究院心理研究所聘为助理研究员。从此,他正式开始了心理学的教学和科研生涯,确立了他终生为之奋斗的研究目标。他曾经跟随我名的学者汪敬熙教授,作了许多卓有成效的生理学实验和研究工作。鲁子惠在解放前的科研工作,主要可归纳为以下三方面:① 皮肤电反射;② 大脑的电位变化;③ 无尾双栖类的发育。在这三方面,鲁子惠的研究成果累累,引人瞩目。他先后发表了二十多篇有真知灼见、富于创新的学术论文。他关于皮肤也反射的研究较多,成绩斐然。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至今对针刺麻醉在临床治疗上仍有现实指导意义。由于鲁子惠在学术上颇有建树,他很快从一位助研提升为中央研究院心理所的代理所长。

二、爱国爱民,忠心耿耿

鲁子惠的青年时代,正处在反帝反封建革命浪潮风起云涌的动荡岁月。年轻的鲁子惠,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闭门读书,不顾国。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时时牵动着鲁子惠爱国爱民之心,在“五 · 四”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中,他耳闻目睹国内反动派勾结帝国主义残酷屠杀中华优秀儿女的无数暴行,更是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在发生震惊世界的五卅惨案和沙基惨案时,他组织学生自治公,上街宣传群众,愤怒谴责国内外反动派的滔天罪行!

一九四九年四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的伟大战役取得了辉煌胜利。面临穷途末路的国民党反动派,企图狗急跳墙,垂死挣扎。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学阀和政客朱家骅之流,妄想把中央研究院管辖的研究所都迁往孤岛台湾。当时,身为心理所代所长的鲁子惠,慧眼识奸计,不为朱家骅的威胁利诱所左右,与医学所的冯德培、植物所的罗宗洛、化学所的吴学周、气象所的赵九章、水生所的王家楫等同仁们,给朱家骅写了一封联名信,慷慨陈词,坚决反对搬迁,终于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他所保存的大批科研器材、图书资料和科研骨干力量,为发展我国科学事业作出了贡献,鲁子惠一心为科研更表现在对科研器材的爱护,像对待自己的眼睛一样,远在日寇侵华、上海沦陷前,为避免敌人的破坏和掠夺,中央研究院心理所曾从上海迁移到桂林,后来又从桂林迁移到重庆等地。迁移途中,困难重重,鲁子惠为了防止科研器材散失或损坏,总是仔细地清点造册,百般爱护,他宁愿掷掉自己的东西,也舍不得丢弃一点科研器材。为了避免精密汝器被雨淋湿或被震坏,他甚至脱下身上的衣服来包裹它们……。

三、精心治学,勇于探索

解放后,我国的科学事业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从旧社会过来的鲁子惠,更深切地体会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英明,社会主义制度的美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年已五十的鲁子惠怀着对党对社会主义的依赖和热爱,在科学的园地里辛勤耕耘,播种理想和希望。上海生理研究所成立时,他开创了神经解剖的工作,建立了神经组织实验室,致力于动物神经系统的个体发育研究,发表了有创见的学术论文十篇、译文七篇,在国内外学术界具有一定的影响。其中,他着力撰写的《中枢神经系统骨髓纤维上的节》—文,尤引人注目。他在神经纤维上的新发现,对促进生理学的研究起了积极的作用。鲁子惠治学严谨,并富有创新开拓精神。他根据自己长期来对猫等动物解剖的丰富经验,撰写了一部内容翔实、富有指导意义的著作《猫的解剖》(1979年科学出版社出版)。这本书对生理学的研究和解剖动物很有参考价值。此外,他发表了一系列优秀的学术论文,如《几种哺乳类动物小脑中的直立型返行纤维》(1955年第1期《解剖学报》)、《兔大脑皮质视区形态的生后发育》(与鲍瑢合作,1957年第2期《解剖学报》)、《兔大脑皮质中小胶细胞生后发育》(1958年第3期《解剖学报》)、《江豚脑外形的考察》(1963年《解剖学报》)、《动物视神经纤维的交叉与眼睛位置的关系》(1966年《解剖学报》)等。鲁子惠还努力翻译国外重要的科学文献,公开出版的译著有七部,如《动物珍话》(1943年桂林实学书局出版)、《血液循环发现的规律》(1950年上海交通书局出版)、《人们如何发现自己的身体》(1951年上海交通书局出版)、《与癌搏斗》(1952年上海交通书局出版)、《与衰老斗争》(1953年商务印书馆出版)、《显微镜下的神经生理学》(1953年上海交通书局出版)、《发汗的神经控制》(1979年北京科学出版社出版)等。

四、呕心沥血,培育新秀

鲁子惠一贯酷爱科学,淡泊名利,乐意做科坛的“伯乐”、“无名战士”。他从来不向人炫耀自己的科研成就,也不喜欢披露自己年轻时反帝反封建的爱国活动。他总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平淡无奇,没有什么可以宣扬的。这次我们专程采访,而他一再要求我们不要为他宣扬。鲁子惠把科学研究当作自己毕生追求的目标,他认为只要自己使了力,尽了心,出了成果,对国家有益,个人的名利不必斤斤计较。因而,他参加的某些科研项目,发表论文时没有署上他的姓名,他也泰然处之,毫不计较。即使联名发表了文章,对稿酬他总先人后己,首先考虑他人。他这种待人宽,对己严的精神,受到大家的敬重。

粉碎“四人帮”后,他精神抖擞,信心倍增,为培育新秀不辞劳苦,诲人不倦。在开展动物神经系统的个体发育研究工作时,鲁子惠热情辅导来自全国各地的进修人员,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地扶植新人茁壮成长。“芸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鲁子惠坚信新的一代在党的阳光雨露下,必将对四化作出更大的贡献。并把扶植新人成长,作为老一辈科学家责无旁贷的任务。几十年来受过鲁老的悉心指导和栽培的有:江西医学院的曾司鲁、杭州医科大学的俞寿民、华东师大的张普庆、沈阳医科大学的于频、上海一医的蒋文华、山西医学分院的张树棠、马凌汉等,同时还培养了六名研究生,一名博士研究生。目前这些科研人员都已经成为医学教学和生理研究方面肩负重任、独当一面的骨干力量。

鲁子惠经常为《解剖学报》等刊物审阅稿件,并为有关单位审阅博士研究生的论文。他审阅文稿,一丝不苟,甚至连一个标点、一个字的错误也不轻易放过;碰到疑难问题,他总是不遗余力地查阅文献,弄个明白,并在原稿上详细写上自己的意见。人们看到他审阅的文稿,无不赞叹:“这倾注了鲁老多少心血啊!”

“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鲁子惠已度过了八十六个春秋。他虽值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壮志依然。他多么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为振兴中华多贡献余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