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分离胚胎似乎是遗传工艺上的一大进步,然而在这个早已能在试管中制造胚胎的世界上,却只是一小步。对繁殖医学现存的挑战不是生产更多的胚胎,而是鉴别出健康的胚胎并使它们在子宫中能健康生长。医生和遗传学家已在这方面取得重大进展,通过基因的检验,人们能够甄别出带有遗传病的胚胎细胞,如囊性纤维变性和镰状细胞性贫血。在不远的将来,胎儿期的检测也许能预言一般的常见病,如肥胖症,抑郁症和心脏病。但是别指望科学家能给胎儿制定新的特征,因为在技术和文化方面,障碍重重。

早在50年代,就有一个惊人的消息:把听诊器放在孕妇的腹部察听胎儿的动静被引入了标准的产前检测程序,在60年代中期,医生们开始从子宫中提取水样来检验是否是畸形,通过那个检验,即羊膜穿刺术,盼望中的父母能在已怀孕20周时得知一些先天的缺陷,这时堕胎仍可行。后来,一种叫绒膜组织的绒毛取样检测的技术在第10周上提供了同样的信息,但是对于易得遗传紊乱的家庭,这两种方法都不理想。如果检测出有缺陷的话,父母们只能在堕胎和面对后果两者之间选择。

今天,通过一种叫BABI的程序(移植前的分裂球分析),夫妇们能拥有几个在试管中的胚胎,并可遗弃表现出缺陷的个体。第一步按照惯例,医生给妻子促使排卵的药片,然后从她的子宫中提取卵子并和她丈夫的精子混和。医生把它们置于培养液中生长而不是直接放入子宫,直到它们拥有了8个细胞。因为每个细胞拥有各自一整套的遗传密码,医生们就能从每一个胚胎中抽取一个细胞来看看它是否隐匿着导致疾病的突变体。有缺陷的胚胎被遗弃,而那些植入子宫的仍能正常发育。休斯敦的遗传学家马克 · 休斯博士(Mark Hughes)说在过去的两年中,BABI至少创造了一打健康的怀孕。

到目前为止,这项程序只被用来检验一些明显的遗传病缺陷,如家族性黑蒙性白痴(Tay Sachs disease)和杜兴肌营养不良(Duchenne muscular dystrophy),但是当研究人员能识别出使人们易患上癌症和高血压的基因时,那些父母们也就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确实,一些批评家担心父母们能利用如BABI这样的程序,根据胚胎可能形成的身高,气质和智力来选择它们。经济趋势反对生物技术基金组织的安德鲁 · 基布莱尔(Ardrew Kimbreu)在他的《人体商店》一书中指出“对胚胎移植前的基因鉴别的发展已经导致了通往‘完美婴儿’的旅途。”这是否是件坏事仍值得讨论;一些分析家们认为给每一个孩子明显的优势并没有坏处,但是创造定制的婴儿仍是一个梦想。

原因在于一些令人感兴趣的特征如智力或性格并不是从单个基因中发展而来的。我们在细胞核中携带的23对染色体具有30亿个DNA单位,它们按线状顺序排列。基因是DNA中起作用的群体,它们指定了蛋白质的组成。这些蛋白质相互之间以及和周围物质之间发生作用来构造躯体并使之动作。在我们染色体所具有的大约10万个基因中,半数参与了脑部的运转。如果科学家们知道它们确切的位置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怎样影响智力的,那么选定一个聪明的胚胎就将成为现实的目标。但是如休斯观察到的“我们不清楚哪些基因有关,谁来控制它们”。正在进行的人类基因组项目将会最终提供来研究它们的原始数据,但它无法提供一个能测试智力的探针。

它也无法使我们设计出优秀的个体。“如果有人想培育人就像驯养赛马那样,那么这种技术早已存在几百年了。”哈佛和霍华德 · 休斯医学院的遗传学家菲力 · 雷德(Phil Leder)说“遗传学的技术提供不了什么新东西。”科学家们对于学会对付单基因疾病很乐观。但是给人类开治疗缺少某种基因的药与重组胚胎是截然不同的。如麻省理工学院的遗传学家艾力克 · 兰德(Eric Lander)所说“我们只能在边缘上做些研究,但是我们是在试图理解一个有10万个部分的系统中的每一个部分。”

因此只要上述情况存在,那么欲想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的最好办法就是去给他良好的教育。

[News Week,1993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