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在此之前的10年一样,当一个读者在看书读报阅览杂志,他的科学兴趣能够得到满足,使他的知识面能够得到扩展,甚至使他对人生价值产生深刻的认识从而影响他的一生时,他会发自肺腑地称他的读物是其“良师益友”或者“启蒙老师”,更自豪地称自己是其读物的“忠实读者”。其实,这样得到益处的人,这样出色的书、报,或者杂志,这样感人的事情,在今天这样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即使是像笔者这样连续11年一期不漏地阅读、受益于《世界科学》这样的情况,也不敢枉自以“屈指可数”这个词来形容,尤其是对于像《世界科学》这样一份严肃的科学刊物而言。但是此时此刻当我拿着自己将近25万字的书稿时,却发现我与《世界科学》的关系是上述任何一个词汇都不足以描述和表达的。我愿意向《世界科学》讲一个故事,并且希望通过《世界科学》把这个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告诉他们我从《世界科学》得到了什么?
那是1986年大学毕业后第3年的春天,当时我在沈阳的一个研究所做航空传感器研制工作。有一天偶尔自己问自己,自然语言中人称代词为什么只有“你,我,他”这三个,为什么不是两个或者四个?同时还觉得有了一个发现:人的所有知识都无非是针对包括人在内的物质世界提出和回答了这样几个问题:有/无,多/少,什么,怎么样,为什么,什么时间/多长时间,什么地方/多大空间,是/否,等等。这是为什么呢?暂且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先说这问题是什么层次的,语言学,心理学,还是逻辑学,哲学?回答这样的问题对人有什么意义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提出了一些什么问题……。我意识到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习。于是就去辽宁省图书馆办理借书证。在阅览室里随手拿起一份杂志看到一篇题为《人工智能的论战》的文章,其中提到“人的思维规则”的概念,我一下子领悟到:我所发现的现象以及给自己提出的问题其实质与“人的思维规则”有关!翻回杂志的封面一看:《世界科学》1986年第3期。回到研究所后我就开始查阅《世界科学》。
“人的思维规则”的概念是我对所发现的现象分析和研究的思路与现实的科学体系的最佳切入点,它已成为我的思路、我的书稿的第一个基本概念。于是我意识到我拜到了一个多么好的老师。而这只是发生在11年前我完全无意识的一伸手之间,为此我幸运之至。后来我的生活和人生发生了很多变化,出现过很多次周折,但唯一不曾改变的就是阅读《世界科学》,坚持研究和思考自己所发现的现象和问题。1988年8月调回了故乡大连,在政府机关工作了2年,又先后在两家日本商社的驻连机构做日语翻译工作至今。在过去的11年里,我一边谋生一边思考,我知道我没有机会再去上学了,更没有人为我安排课程表了。我的思路就是课程表,《世界科学》就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教材。在这方寸天地里,我得以学习所有我感兴趣的知识,领会了科学的真谛,开拓了视野,巩固了自己的思路。看着书稿的“参考文献”一栏中从《世界科学》这一个刊物中所参考的近400篇文献的明细表,这占了所有参考文献的90%,我不知道这样的参考文献属不属于规范之列,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没有《世界科学》就没有我的这个25万字的思路,从整个思路的第一个概念到几乎所有的佐证资料,不管我的思路和想法最终会不会被人接受。
对于我来说,《世界科学》就是一所没有时空限制的学校,她及时、准确、全面、完整、客观地反映世界上各个科学学科中最前沿的科学思想及其发展动态。她不像科普读物那样将科学知识简化和折扣,但在介绍科学巨匠的人生和科学思想的发展史实时又不缺乏朴素和亲切感;不像专业刊物那样范围狭窄单一,但又不乏对具体科学内容的翔实具体和深入的探讨;不像教科书那样刻板和说教,但在知识的科学性方面却又不失科学的原则和耐心细致的引导和启发。我在阅读她的时候,真正有一种走进一所学校的感觉,她有丰富全面的课程编排,有合理可行的节奏,有亲切而富有经验的老师,而这一切都被《世界科学》的编辑们浓缩进了这方寸天地之间。
我的书稿暂定名为《自然知识》,当然从主观上讲它是我不懈努力的结果,但是从客观上讲,如果说它是一个婴儿,那么它的生命则是由于饱吮了《世界科学》的乳汁才得以诞生的,这是毫不夸张毫不过分的。至于这个婴儿能不能成长为一个有用的人材,就要看它能不能经受得起社会的种种考验了。
我是幸运的,因为一个人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不可能有机会拜读完所有伟大科学思想的原本著作,然而《世界科学》是一个真正的巨人,而我却站在她的宽阔而坚实肩膀之上,使我也得以有机会饱览人类理性的所有精华,使得我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就是我与《世界科学》的故事。我衷心地祝愿《世界科学》青春永驻,衷心地祝愿我们的国家能有更多这样的刊物服务于社会,衷心地祝愿能有更多的人受益于像《世界科学》这样的好读物,为社会做出更积极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