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光在医学上的应用

激光颜色极纯:有的红如宝石,有的蓝似晴空,有的绿若翡翠。它比太阳亮,比火焰热。在其照射下,皮肤灼伤,肌肉绽裂,骨骼折断,其内钙质将被“电离”、“汽化”。准分子激光器在六百亿分之一秒内所释放的能量相当于火力发电厂一天的发电量。激光能决定“星球大战”的胜负,能照亮迪斯科舞厅,能使夜间的露天音乐会场亮如白昼。在医学上,激光可扩大变窄的输卵管和尿道,消灭癌细胞,治愈腹腔器官粘连,萎缩大脑病变的神经原,击碎膀胱结石。约尔根 · 利曼教授说,激光由于“照射准确、能量高度集中而优越于迄今所有已知光源。”病人将激光比作太阳、圣像头上的光轮和富有创造性的事物。在地下室从事多年激光研究的柏林自由大学教授吉查罗 · 毕阿米诺将其称为“健康之光”。

准分子激光器(Excimer laser)   51岁的毕阿米诺教授用这种激光器为血管变窄或完全堵塞的患者解除过痛苦,他通过由13根光导玻璃纤维构成的2.2毫米粗的可弯曲导管,可将激光传输到人体各个部位。如通过血管从股动脉向下到吸烟者的腿部(Raucherbein=smoker leg)或向上到骨盆,甚至到心脏。导管上的微型光学装置传输血管内部的彩色图像,因而大夫可极其准确地同步跟踪整个诊断过程。每一操作过程仅有60毫微秒。这种浅绿色激光在如此令人难以想象的一瞬间将分子炸开,使其直接“由固相过渡到气相”。治疗完全阻塞的动脉,导管每分钟只插入一厘米。近视与远视均系眼轴长与晶状体折光力失调所致。对近视眼而言,进入眼球的影像落在视网膜之前,远视眼则落在视网膜之后。用准分子激光器可以改变结缔组织构成的角膜的形状,使进入眼球的影像正好落在视网膜上。故激光疗法不久将会发生一场重大变革:使眼镜成为赘疣。

二氧化碳激光器   波长固定不变的二氧化碳激光器可蒸发脑干肿瘤或极准确切开脊髓。

钕(稀土金属)激光器   可用于切除神经外科以前倍感棘手的密布血管的脑瘤,其高方向性、能量高度集中的光能亦可熔化脊髓瘘。

氩激光器   可治疗由于眼压增高引起的能致盲的青光眼。方法很简便:在泪水堵住不易流出的部位故意用激光射出一个小“泪槽”。这样一来,眼压平均可下降30%。

激光枪   美国外科大夫玛姆德 · 米尔豪泽尼用激光枪在供血供氧不足的患者的心肌上由里向外射出一些微孔。因为人的空腔肌并非从内部而是通过受损害的心冠状血管从外部获取心脏所需的养分。

用激光治癌时,医生们采用两种技术:

1. “光动态”疗法   将病人带到一所遮光房间,给其身上的癌细胞注射一种对光敏感而无害的物质,通过可弯曲的内窥镜将激光准确地射在“目标”上。这种物质在激光照射下产生一种光动态反应,这种反应如同化学定时炸弹一样,从内部将病组织“炸毁”。利用这种方法亦可治疗空腔器官(膀胱、肠和支气管)癌。实践证明,这种疗法对根除外部可以看见的“癌窝”行之有效。不久前,南安普敦的英国医生约翰 · 卡鲁斯经过三次治疗,成功地消除了一位患罕见的表皮内鳞状细胞癌(鲍恩病)病人的二百多个病灶(有的大如德国硬币)。世界上,目前已有数千名癌病患者接受过“光动态”疗法治疗。

2. 加热癌细胞疗法   先借助新研制的诊断器极其准确地确定出转移到肝、胰腺或脑中的癌细胞的位置,然后将一个只有毫米粗的玻璃光导体——间质细胞人工加热器——直接置入癌病灶,对恶性肿瘤加热。待温度达到45° ~ 50℃时,对温度极为敏感的肿瘤细胞便被消灭,在人工加热器周围形成一个逐渐增大的坏死的球形细胞病灶,渐渐被机体组织清除掉。整个手术(被称为经典的“无触觉”手术)只需数分钟。手术可反复施行。目前,一些医疗器械生产厂家已研制出既能加热又能不断测定温度的人工加热器。近来又生产出一种计算机控制的反馈加热器。1988年10月初以来,加米施 - 帕滕基兴市安德罗斯医院的前列腺肿大患者受益于这种人工加热器。而经计算机控制的人工加热器治疗10天,每天1小时,每次加热到41.5℃,60%年龄较大的患者客观上好转,85%的患者主观上感觉好多了。

哈佛大学的约翰 · 抢里斯和罗森 · 安德松用激光治疗过胎痣,时间短(3 ~ 4次)、无痛感、效果好。就医者多为儿童。

二、电子计算机用于诊断令人耳目一新

计算机已发展成为医生的有力助手。放射科医生莱奈尔 · 泽勃勒和迪特利希 · 格律奈梅耶主管的研究所研制出三种可给出图像的医疗诊断装置:

1. 计算机X射线断层速影机   X射线以射束的形式,在某一断面上,在360°范围内从不同方向进入人体器官,然后在发射端的对侧,接收X射线穿透人体后的强度。计算机根据不同断面不同方向X射线透射后的强度数值,可重构出被透射的器官外形,并在荧光屏上显示出来。

2. 中心自转的X射线断层造影机   它不像计算机X射线断层造影机那样将人体“一片片地”显示出来,而是通过三个平面逼真地示出人体内部器官。

3. 数字式血管造影机   计算机通过两张X线照片(一张带X光造影用溶剂,一张不带)了解病情。它只显示出脉管系,而把易将医生搞糊涂的其他血管“抹掉”。上述三种“图示诊断设备”以数字式血管造影机性能最佳。由于这些装置的问世,昔日作为“复查”手段的X射线已大受冷落。如今,医院中用X线检查胃 - 肠病已不足10%。业务工作锐减的X射线医生已逐渐转入外科领域。

三、不流血、无痛新疗法问世

在人类降伏两大病魔——癌症和血管硬化方面,外科迄未取得重大进展。如今,在这些方面均有突破,激光在治疗癌症方面已初显威力。在治疗血管硬化方面亦有不少新疗法问世:

经血管表层对冠状血管整形术(PTCA)   1989年,联邦德国外长根舍第二次心肌梗塞时,法兰克福内科医生吉斯伯特 · 考伯尔教授采用球形瓶心血管扩张术使其转危为安:他将一个可以充气的球形瓶从患者大腿经动脉插入心脏,扩大变窄的心血管。整个手术仅用了几分钟,病人毫无痛苦。5天后,这位62岁的外长便到异地度假去了。球形瓶在12个超大气压下可膨胀到5毫米。再粗既不可能又无必要,因为连健康年轻人的血管内径也不超过5毫米,球形瓶心血管扩张术系由1939年生于德累斯顿的医生安德烈 · 格律茨希首创。这种疗法已获得推广使用。1988年,2万人接受过PTCA手术。心脏移植先驱、莱比锡医学教授、46岁的布鲁诺 · 莱锡阿尔特认为PTCA是一种可靠有效的疗法。与他合著《球形瓶扩张术及其前景》—书的内科大夫勃尔特豪勒特 · 霍夫林教授则将这种球形瓶扩张变窄血管疗法视为是医治血管硬化病“总体方案中的支柱”。他深信,这种疗法甚至会远远超过人们对之所抱的“最大期望”。

最令医生担忧的血管病并发症是已扩张的血管又重新变窄,这种情况多发生于手术后头四个月。再现率为15 ~ 30%。其他并发病(如血管壁穿透、血凝块流动或形成危险性伤疤等)则不多见。

扩大变窄血管亦可采用分流术(Bypass-Operation),但这种手术历时长(数小时许)、手术复杂(得先用一把电锯从上向下纵向拉开胸骨)、手术时病人心脏停止跳动,生命靠心肺机维持,故危险性较大。

旋转钻孔器   美因兹大学医院的内科大夫使用顶部装微小金刚石的旋转钻孔器治疗心冠状血管:将这种高频钻孔器钻入堵塞的心冠状血管,把硬化的血管壁钻成粉状,再喷洗血管内部5 ~ 10秒。病人手术时毫无痛苦。这种钻孔器可配备1.25 ~ 2.0毫米的金刚石,受中心导向金属丝控制,靠气动传动装置旋转。

微型“采掘蜗杆”   是安德烈 · 贝克医生受采矿技术启发研制的一种治疗血管的装置。同时将其推入堵塞血管,旋转螺纹钻入血凝块。落下的微粒被泵吸出。一些医院正在试验用超声波、高频或火花放电等方法治疗动脉硬化。当然,这些疗法均离不开使用内窥镜。

肾结石和胆结石亦有了新的疗法。100年来证明行之有效的传统外科已趋于过时。如今,只有2%的肾结石仍采用传统方法——开刀——从体内取出,如今,98%的肾结石则采用新法治疗:

肾结石捣碎器   联邦德国已安装了近60部肾结石捣碎器。1989年,用这种装置治愈了3万5千名病人。治疗时间仅需半小时,且治疗这种可引起剧烈腹痛并危及患者生命的疾病时,不必再设置浴缸,第二代装置不用水亦可。

激波捣碎法   用X射线和超声波测定出结石位置后,用激波——由电磁产生通过塑料透镜聚束的“高能声脉冲”——将其捣碎。激波对准目标时,其焦点处的最大压力高达1000巴,即使最坚硬的肾结石亦无法经受住这样高的压力。结石粉碎后随尿排出体外,日本则采用炸药炸碎督结石,每块结石用2 ~ 10毫克叠氮化铅。

100多年来一直沿用至今的胆结石手术,如今受到4种新疗法的挑战:

溶解法   由胆固醇构成的小于1.5厘米的胆结石可用与胆固醇“为敌”的胆酸制成的药物溶解。治疗时间平均为18个月。治愈率达60%。但这种疗法有副作用:可加重患者肝的负担或引起腹泻。

激波疗法   10%的胆结石用此法治疗。尽管可以用超声波确定出结石位置,尽管病人可以在完全知觉的情况下进行治疗,但结石不能完全被捣碎。根据经验得知,反而会形成8毫米大的碎块,对胆管的自然通道而言,这样的碎块显然太大。

背负式窥镜   这是日本人研制出来的一种称为“母婴窥镜”的装置,将其通过嘴放入胆囊内可清除结石。这种装置的顶部装有灯、透镜和一个安全小挡网。

液态醚溶解法   在局部麻醉情况下,通过患者腹壁将仅有毫米粗的导管直接插入结石胆囊,灌入剂量适中的液体醚(2 ~ 10毫升)即可溶解所有由胆固醇构成的结石。然后进行冲洗。3天后病人即可出院回家。1989年10月底,科隆大学医院的汉斯 · 特洛依勒教授及其助手首次在德国利用内窥镜摘除一位42岁患者的胆囊。这种方法是他们从法国发明者那里学会的。

血流不畅患者亦有了新的疗法:以运用扩张术治疗心冠状血管著称的亚琛医院用“斯坦特固定模”(“Stent”)治疗过70名血流不畅患者:将一个由不锈钢或钽制成的金属丝软管折放在事先扩张过的血管里,用作为血管的“紧身胸衣”。为了软管内部不致被其他物质阻塞,美国科学家近来又研制了一种蜂窝状组织,放置在金属丝软管内。它可以不断地分泌出一种物质,使血液无法凝结成块。

众多新装置新疗法的问世,使危险的外科手术相形见绌,失去昔日光彩。

[der Spiegel,(德)1989年1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