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量方法的进步：不仅仅看国民生产总值 ——显示生产质量的新的经济指标

发布时间：91年06月25日

H. Henderson* 编译张红

今天企图用国民生产总值指标来衡量国家的富裕和进步，以此来管理复杂的社会，就正像试图在仪表盘上用一只油量表来操纵一架波音747飞机一样。运用一些有更广泛内容并且很现实的指标作为国家机器的仪表盘并不困难。勤劳的统计学家已收集了所需的数据。

最近的一些研究是要重新定义衡量国家富裕和进步的指标，这些新指标要比过时的国民生产总值模型优越，而且可能最终在政策的舞台上把经济这个单一的因素从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赶下来。

一种新的指标是联合国发展计划中的“人类发展指标”（HDI）。它是向狭隘的只注重发展经济的国民生产总值指标发出挑战的第一步，“人类发展指标”广泛地把文化、估计寿命和购买力等统计数字结合起来，更有力地加强了需改革国家发展指标的论点。

国民生产总值指标原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调动武器生产而设计的一种衡量指标——直到今天还包括炸弹、子弹和坦克的产值。它却完全忽视了自然资源、教育、无报酬的家庭劳动和个体劳动的价值，而这些劳动却要占到整个世界产值的一半以上，及其资本投入的80%左右。

许多欠发达国家政治家们认为，以国民生产总值作为记分牌的体系是由发达国家操纵，并对他们有利。他们列举了很多严重后果，说明企图用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来取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不仅不正当而且是徒劳的，这样就加剧了环境的恶化，失业的增加并常伴随有极其严重的分配不公。我们已经在东欧看到了相似的情况。在那里以增加国民生产总值为主的经济改革中，正在形成危险的经济衰退，例如，波兰高居不下的失业率。

在正在出现的全球化的趋势中，对于国家经济的研究，日益需要同对社会和生态的研究结合在一起了，而这些又极其重要的，而不应该被经济学家摒弃在研究领域之外。直到最近，发达国家的政府和他们的经济官僚还在企图使国民生产总值的指标合法化，因为改变这些用来相互比较的计算方法，会使他们处在不利的位置上。

所以，你用什么计算方法来衡量国家发展指标具有决定意义，例如用不同的计算方法可以使一个国家的财政赤字看上去比它实际上大得多，也会使收支预算有盈余（例如像今天那样把教育看成是投资而不是支出）。

但是每个政府都把它自己的主要注意力放在国民经济统计数字上。例如，在70年代和80年代，苏联总是系统地夸大了它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同样，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成员国的失业率60年代是2%，80年代末升为7%。但通过篡改全员就业定义，人为地降低了失业数字。实际上，所有的国家都忽视了环境所付出的代价，自然资源所遭到的破坏，而且还很奇怪地把治理环境费用作为有效产值算进国民生产总值。

去年《经济学家》杂志一篇文章提到了国民生产总值指标中某些怪象：如果政府算经济增加能够同意去掉这些怪现象，政治家们就会更容易、也更合理地阐述敏感的环境政策对增长的影响。

虽然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经济已比政治更具有伪装性，但是，一些重要的统计数字，如那些被包括在“人类发展指标”中的数字，到现在还被那些在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工作的守旧的官员看作是与真正的经济指标相比不重要的数据。

国民生产总值最明显的缺点在于：在这个货币价值常常剧烈变动的时代里，国民生产总值指标却建立在以金钱命名的个人收入的指标上，例如，国民生产总值不能比较一个苏联人要劳动多少小时才能买得起一块面包，以及一个日本人要工作多少小时才能挣到—碗饭。但是因为在其他非传统经济指标中，“人类发展指标”把同等的购买力也考虑进去了，所以美国排在18位，这同用国民生产总值算出来仅列在瑞典之后的第二名而格格不入。同时，那些用国民生产总值来算，通常被认为较穷的国家，如斯里兰卡和哥斯达黎加，如用“人类发展指标”来算，成绩要好得多（见附录1）。

国民生产总值的另一个不恰当的地方是它的狭隘，时而又带上点种族优越感的眼光来看待财富和进步。从定义上来看，国民生产总值忽视了各种不同范围广泛的发展目标一也没有提到不同的文化背景，这些均是绝大部分经济学家所远没有注意到的。

国家未来指标是我在过去20年来一直提倡的（见附录2）。这些指标都完全不加限制的鼓励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去争论发展与进步的定义。越过关于南北谁是发达国家，谁是发展中国家的争论，我们需要认识到所有的国家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发展——而且是在一个日益相互依赖的世界中发展。

我相信，新的指标虽然衡量了许多不同的发展途径，但是我们还是要避免发生像国民生产总值所产生的错误，它简单地分析过时的经济模式，将一个一个经济因素加起来得出一个总和。这些传统的经济计量方法只在某种程度上承认发展目标，并用一些过时的信息来预测发展，例如，不流动的资金。

大多数人对国家未来指标比神秘的经济指标更感兴趣，经济指标只引起了调查者和金融界读者的兴趣。不像国民生产总值指标，国家未来指标假设利用它们并不一定是政府，而是各国成百万的渴望更多民主、自由和参与的普通公众。今天，世界各地的公众希望了解包括政府在内的所有研究机构，并希望这些机构对他们的许愿表现得更负责任一些。

但设置这些新型的国家发展指标内在价值更在于：它们常常在当前正在进行的必要的讨论上引起更多的争鸣，因为这样就可以知道哪些经济指标是有用的，哪些已存在的有关发展的定义是正确的，不幸的是，传统的经济指标例如生产力和失业已失去了它们的意义，因为它们已成为中庸的咨询家和政治家们在选举时炫耀经济成果的工具。

新的经济指标可以帮助公众判断政府是否提供了公众所希望的最佳服务，政治家们也将需要更正确的信息以提供这些服务。

附录1

哪里的生活更好？

人类发展指标（HDI）把成年人的识字率，估计寿命及由购买力不断调整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作为指标来评估一个国家的社会进步，下表列出了一些国家的人类发展指标及人均国民生产总值（1987年），分数低表示比较穷。主要石油生产国家用人类发展指标计算要比用国民生产总值计算名次要低得多，而工业化国家用两种方法计算都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