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讲,量子力学可以精确地描述化学反应,但目前已做过高精度计算的仅为两个最简单最基本的化学反应,即:H+H2→H2+H和其同位素反应D+H2→DH+H,理论计算必须要有相应的实验来检验,但这种实验的难度丝毫不亚于理论计算,这是由于检测H2和产生具有精确能量值的原子束都不是件容易事。然而,斯坦福大学狄克 · 扎厄(Dick Zare)的研究小组,运用先进的激光技术,已攻克了这一难关,根据他们在《化学物理快报》上的论文,理论预测和实验结果相当一致。
如何搞清化学反应的细节,这一直是化学领域的主要课题之一,随着实验和分析技术的改进,现在已能够相当详尽地探测到分子反应碰撞的细节,对反应物和产物,选择其单个振动转动量子态进行研究也已成为现实。
在斯坦福的这项新实验中,研究者采用了这一领域中一些熟知的方法(如图)用激光束离解DBr分子以产生快速的D原子束,然后再和H2反应,生成DH分子,用同样的激光束将产物离子化再通过质谱仪,根据离子化的分子在质谱仪中的运行时间可计算其动能,这样扎厄和他的同事们就能推测出产物DH分子在不同振动 - 转动量子态的分布,他们发现,DH分子的最可n分布是在振动量子数j=4的九个转动态中,这一结果和量子力学计算取得了惊人的一致,在此同时,通过比较表明,经典力学的计算结果对DH产物转动能的预计略为偏高。
微观反应动力学的量子力学计算主要包括两个步骤,第一步是计算势能面,将体系的电子能表述为原子间距离的函数,目前量子化学从头计算法的巨大进展使得高精度计算H+H2反应势能面成为现实。第二步是解出了原子在这一势场中运动的薛定谔方程。这种原子散射计算的通用方法是在近年来刚发展起来的。
回顾1976年,G. 沙茨(George Schatz)和A库柏曼(Aron Kuppermann)发表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章,在加州理工学院,他们采用近视的势能面,对低碰撞情况下的H+H2→H2+H反应作了计算,得到了较为一致的结果,计算表明,在室温下约有70%的反应是通过量子隧道效应进行的,由此表明许多能量不足以越过势垒的分子也能参加反应,作者充分利用反应体系的对称性,采用一组自然碰撞坐标来描述反应,尽管对这一反应的计算作了很大努力,但还不能够推广到D+H2体系进行计算,因此有必要建立一种统一的理论方法。如运用极坐标,就可避免一些由自然碰撞坐标带来的困难,并将其计算方法推广到其它一些反应。
在此同时,一些研究者也独自发展了几种完全不同的理论方法,如伯克利的B. 米勒(Bill Miller),约翰 · 张(John Zhang),明尼苏达州的弗鲁拉(Don Fruhlar)和休斯顿的D. 库尼(Don Kouri)。他们研究的一些方法提供了有关反应D+H2进一步深入的结果并和扎厄小组的实验相一致。这些理论借鉴了量子化学中分子轨道理论的一些思路,将反应物和产物的各个振动 - 转动量子态作为基组展开从而得到其计算结果,然而,只有运用大型的超级计算机如CRAY-2等,才能使这类计算成为可能。
目前有几种不同的实验方法,加州的J · 瓦伦丁(Jim Valentini)和他的同事们用了CARS(相干反斯托克斯拉曼谱)方法,运用两束激光,一束频率固定,另一束频率可调,用于检测产物分子,最初应用于D+H2→HD+D反应,当时还没有精确的量子计算结果供对比,后来又应用于H+H2→H2+H反应,他们惊奇地发现,反应截面并不随着碰撞能的增加而平滑上升,这可能归因于“散射共振”,在某些碰撞能值时H原子的过渡态中有瞬间“陷阱”而造成这一现象,早些时候的理论计算也表明,当反应H+H2严格限止在一维情况时,存在这种“共振”,但最近的计算表明,反应在三维情况下这种“共振”将被平均而不存在并且反应截面应随碰撞能平滑上升,如何解决理论和实验上的矛盾尚需进一步的实验来确证。
如何计算比H+ H2更为复杂的化学反应?散射理论已被应用到H2与O,F和Br原子的反应,但这需要更强大的计算机才能计算这些反应的势能面。有关H+H,反应的理论和实验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基础,同时也说明了对于更复杂的化学反应,也能用量子力学方法进行精确描述。
[Nature,1990年4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