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神之多,是其他国家不好比的。当然这些神都是人为造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说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在成都的诸葛祠中都成了神。本来这些人是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但中国老百姓却把他们尊为神,到处供奉、顶礼膜拜。所以,神是人造出来的。

古人造神,由于科学技术尚不发达,他们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神身上,希望有神保佑平安无事、万事如意、发财致富......老百姓去庙里求神,即为此而已。我们对此是很好理解的,不必去责怪祖先的幼稚与愚昧。

但是,进20世纪90年代,科技倡明,连娃娃也会玩电脑的今天,如果还有新的造神活动,我们就不好理解了。或许有人会问:真的有人在搞新的造神活动吗?有。这就是被柯云路等人造出的新神——现代华佗神医胡万林。这个造神活动波及全国各地,影响之广是少见的。什么“当代神仙”,“华佗再世”,“神仙下凡,造福人间”,“神龙出山,春暖人间”等等不一而定。把一个劳改犯,一下子变成了“神”,胡万林在某些人的蓄意推崇下走上神坛。

我过去不知道中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神,现在明白了是人“造”出来的。造神之快,造神之易,在我们中国还真有妙着。仅几年功夫,一个现代神医就出现了。一个幽灵从四川、新疆,到西安、河南…...飘飘悠悠地来到人间。胡万林似神仙一般能为病人“济世广扬”“起死回生”了。胡万林如果真有一点神术,懂得一点现代医学知识,为民治病,人们倒也能原谅他。问题是胡万林根本不会看病,是一个地道的骗子。骗子的基本功就是会骗善吹。牛皮吹得越大,欺骗的效果也就越好。胡神医吹牛专拣大的吹,吹得你不由不信,不敢不信。人说治疗癌症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他就说“癌症在我这里就像治感冒那样容易”;人说艾滋病是不治之症,他就说“我就是艾滋病的克星”;人说先天性的聋哑盲谁也治不好,他就说“你没到我这里来治吗”!请大家注意,胡万林吹牛从来脸不红的。当一个正患绝症,四处求医时,听到这样伟大的声音,岂不要兴奋得跳起来。那成百上千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跪在胡大师面前也就很自然了,他们一个个感动得流泪,热泪盈眶。因为他们都认为自己得救了。一般的病人不说,就连舞蹈王子陶金也从北京赶到新疆求胡神医治他的肝内胆管癌。此病西医说药物不起作用,又不能动手术、化疗,放射疗法也不起作用。中医更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了。陶金一到胡万林处,胡不问病情,就给了陶金500毫升的芒硝水,要他一日喝四瓶,陶金求生心切,遵胡之嘱每日就这样喝下去。芒硝水一进肚,就上吐下泻。折腾了两个多月,陶金一摸自己的肚子,肿瘤非但没有缩小,反而长得更大了。此时的陶金决定赶快回北京,不能再如此受罪了。到京一检查,整个肝部都长满了癌细胞。新疆之行无疑加速了陶金走向生命的尽头。亲友们后悔莫及,抱头痛哭,但有什么办法呢!1997年8月25日,年仅36岁的中国舞蹈之王陶金离开人世。胡大师不是吹他治癌症就像治感冒那样容易吗?怎么没把陶金的癌症治好?

我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因为这个例子很典型,像陶金这样有教养的人都上胡万林的当,普通百姓那就更容易上当了。这就是现代华佗——胡万林的罪孽。

我们在90年代,亲眼目睹这场新的造神活动,应该说是得益匪浅的。胡万林虽然可恶可恨,但我更恨的是造神者们。柯云路作为一个知名作家,不知他对此事是如何想的?作家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不是柯云路应该要洗涮一下自己的灵魂!

我不敢说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造神活动,因为我们的民族是一个善于造神的民族、随着现代文明进步,科技倡明,这种造神活动只会越来越少,直到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