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伦敦皇家学院的消息:1962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获得者莫里斯 · 威尔金斯(Maurice Wilkins)于今年10月6日在伦敦去世,享年87岁。他曾为詹姆斯 · 沃森(James Watson)和弗朗西斯 · 克里克(Francis Crick)发现DNA双螺旋结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威尔金斯博士是二战时期一个物理学研究小组的成员之一,当时这个小组中还有克里克(克里克在二战之后转而从事生物学研究)。威尔金斯认为,揭示遗传物质DNA的结构是物理学界的事情。并且他建议使用当时一种很新的技术——X射线晶体衍射法。
按照英国科学界约定俗成的规矩,既然威尔金斯已经开始了这项工作,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再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威尔金斯在他的研究领域里遇到了两个强大的对手。在他刚开始从事这项工作并得到第一张清晰的DNA分子X射线衍射照片的时候,他所在的皇家学院的实验室主任约翰 · 兰德尔(John Randall)博士雇用了另外一个研究者共同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她就是罗莎琳德 · 富兰克林(Rosalind Franklin)博士。
布伦达 · 马德克斯(Brenda Maddox)在最近发表的一篇关于富兰克林的传记中写道:兰德尔在富兰克林和威尔金斯之间制造紧张气氛,他给富兰克林暗示说DNA结构的研究是她独有的研究。
威尔金斯不得不让他的技师和研究生雷蒙德 · 高斯林(Raymond Gosling)听从富兰克林的指挥,并把自己最好的DNA样本交给富兰克林,而她拒绝与他合作和充分讨论她的研究数据。
威尔金斯研究的领域里第二个对手是他的朋友、剑桥大学的克里克。当时克里克已经认识到了DNA的重要性而且已经开始试着用建立模型的方法推测它的结构。
威尔金斯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继续自己的工作,并认为阻止克里克的工作是不公平的,因为那时皇家学院小组的研究已经陷入僵局。
但是富兰克林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晶体学家,她对威尔金斯的那张重要的X射线照片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并得出了一组数据,这组数据通过两条途径传给了克里克。
一条是通过沃森,他当时参加了富兰克林的一个公共讲座但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而威尔金斯则很草率地将高斯林先生拍的一张DNA照片给沃森看,这张照片恰好是高斯林秘密交给他当时的博士生导师威尔金斯的。
第二条途径就是兰德尔为富兰克林准备的一篇报告,这篇报告传到了其他实验室,其中也包括克里克的实验室。
在这些信息的帮助下,克里克和沃森以他们锐利的眼光解决了DNA双螺旋结构的问题,并且可以说是在威尔金斯的帮助之下获得了诺贝尔奖。
他们的发现和皇家学院小组的文章一起于1953年同时发表,皇家学院的小组中包括富兰克林和威尔金斯。
尽管被沃森和克里克的光芒所掩盖,威尔金斯仍然得到了第一张清晰的能够证明DNA是双螺旋结构照片的人。正是因为这一贡献,他与沃森和克里克一起分享了1962年的诺贝尔奖。而在1958年,38岁的富兰克林因患卵巢癌去世了。
诺贝尔奖最多只能颁发给三个评奖时仍然健在的人,而富兰克林是否能代替威尔金斯得到这个奖项一直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威尔金斯于1916年出生在新西兰,他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位物理学家,小时候的威尔金斯是一个羞涩和谦逊的人。
但在1968年,当沃森在他的《双螺旋》一书中写道他是秘密地得到富兰克林的数据时,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人。而这本书也引发了一场以富兰克林名字为标志的提高妇女在科学界地位的女权运动。
“这毫无疑问是精心策划的并且确实是有用的,”威尔金斯在他的自传中这样写道,“双螺旋的第三人,”但是“一种副作用就是富兰克林的男同事们都在某种程度上被魔鬼附身,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人看来就是我。”
在他去年出版的这本书里,威尔金斯描述了他与富兰克林之间的争论,他个人认为富兰克林是一个“坏女人”。她曾经斩钉截铁地说DNA绝对不是螺旋或者螺旋形的,但是后来的发现证明DNA有两种存在形式,一种是螺旋形的,而另一种不是。
威尔金斯承认他“当时真是太愚蠢了”,才会把高斯林的照片给沃森看,他说“我的意图是想证明,富兰克林反对DNA是螺旋结构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当时的证据足以让我们朝这个方向思考。”
沃森和克里克曾经邀请威尔金斯作为他们文章的第三作者,但是他拒绝了。他这样写道:因为我没有直接参与这一发现。
威尔金斯与发现DNA的结构擦肩而过,但是如果他和富兰克林能够合作的话可能已经成功了。
威尔金斯写道,兰德尔曾想把他调离这个领域,邀请富兰克林就是这个危险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当时他希望我能够调离X射线的工作然后他进来。”威尔金斯这样写道。
威尔金斯身体力行了上个世纪科学界最伟大的发现之一,但是他却被同事和朋友们耍的手腕及强力的个性弄得遍体鳞伤。他自传的题目这样告诉我们,他是一个以第三名为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