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来自太空深处，这是银河系出现过的具有最大探索力的无数飞船，它们圆滑的船体在鬼鬼祟祟的星光中闪闪发光。

 

　　斯格林斯舰队平缓优雅地飞入环绕着那颗蓝色、水汪汪的行星的轨道，这颗行星是一颗中至小型黄色恒星的第三颗行星，反射屏幕升高了，使得下面那个世界上的仪器无法探测它们的抵达。因为斯格林斯从许多光年距离之外，已经能够探明这颗行星确实是某一技术文明的家园――尽管，当然无法预测这颗行星是否能够存活得足够久，当舰队抵达那里的时候，它还在那里。许多技术文明在很早期的时候就没落了。

 

　　然而，这个文明仍然存在――尽管仅仅是勉强存在。文化幼儿化和不断恶化的气候，这两个致命的耦合因素已经导致了这么多文明的没落，也正在这颗行星上发挥作用。斯格林斯自我夸耀说，它们来得很及时，正好可以拯救这个文明，以前它们就曾拯救过许多情况类似的文明。

 

　　某些成功使得那些罕见的失败带来的痛苦变得更容易忍受了。

 

　　比起立即向这个世界的居民揭示星际舰队的荣耀，斯格林斯知道更好的方法。太多好战的文化会用毫无意义地使用武器装备作出回应，而其他文化对于比它们自己的技术先进很多的技术则会陷入漠不关心。

 

　　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例子――Mondriodo12星球的nnHHptuths，但是斯格林斯从不谈论这一屈辱的经历。因为后来无法诊断的各种原因，超新星可能发生。

 

　　为了避免未来出现类似的不幸事件，斯格林斯在过去几十亿年的时间里设计出来的办法是派出个别的密使与权力最高层的个别人士进行心灵感应的联络，这样就会是原住民而不是斯格林斯，朝着清理烂摊子并在毕业后成为银河会成员迈出第一步。

 

　　斯格林斯远征首领纽特（Nuit）把被任命的志愿密使叫到了命令桥。透过弯曲的有机玻璃视窗，它们可以看到斯格林斯飞船悬停在隐蔽的太空中。

 

　　“那些原住民看起来，”纽特说，“是一个理想的救助物种。他们肯定不会对银河会的其他成员造成威胁，而且也许他们会对我们银河系范围内的社群福祉有很大的贡献。”

 

　　“即便如此，他们的存在也可能是危险的。”

 

　　舰队从轨道上能观察到的――实际上是不用费太大的困难就能观察到的――是这个星球上的主要物种个体比斯格林斯块头要大得多。这不是什么新发现。不管推动物种进化的力量是什么，一些智慧生物会比另一些智慧生物更大或者更小。例如，Mondriodo12星球上的nnHHptuths……但是，等等，我们不想谈到它们。

 

　　“空气，”纽特继续说，“很容易被我们的种族呼吸，而且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一个微生物都不会给我们带来威胁。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理由，为什么我们到这个世界的远征不会是一个彻底的成功！”

 

　　纽特在空中挥舞着上颚。

 

　　命令桥上的空气中充满了欢呼。

 

　　又飞出十几个轨道后，一切变得不同了。

 

　　命令桥周围有一种太平间的阴郁。

 

　　被派往行星周边的4 096个密使中，只有4个还活着。

 

　　“我不明白！”纽特悲号，“我们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敌意！”

 

　　纽特在记忆屏幕上调出了一个斯格林斯密使与一个原住民――他们自称是人类的典型遭遇战。簇拥在纽特周围的四个密使已经知道它们将看到什么，但是它们的首领觉得有必要再给它们看一下，希望有人能想出聪明的主意来应付这个危机。

 

　　在屏幕上，它们看到一个斯格林斯接近一个比它高大得多的人类。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这个斯格林斯通过介绍与对方进行心灵感应。

 

　　那个人类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东西，在他们的语言中，此物叫做书。

 

　　传来一个可怕的压碎声，然后图像变成了黑色。

 

　　“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在那可怕的声响后的寂静回声中，纽特喊道，“在我们长达几十亿年的银河系探险中，从未遇到过如此直接的敌意！有人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为什么我们不应该……？这里我指的并不是Mondriodo，但是你们当然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没有人回答。

 

　　“就是这样，”纽特说，蠕动着它长而尖、带有黄黑相间条纹的腹部，恼怒地拍打着它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如此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