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西洲过去已经有许多论述。现在甚至好像是最激烈的争论已经过去了。虽然这些争论并没有解决问题,但是争论的尖锐性已经消失。然而生活常常抛出一些新的东西,迫使人们一次又一次地去探讨这个已经有二千年历史的题材。
从柏拉图到现时代
是否有过大西洲这个重要问题,无论是在十五年至二十年之前,还是在柏拉图时代,都远远没有解决。事实上,无论你谈到的是文章,很重要的严肃内容,还是详细情节,主要的还是那么一个问题:是否有过大西洲?
然而关于大西洲——关于这一重要问题,大家都试图解决它——人们已经写出了无数的著作。作者有:地质学家、地理学家、海洋学家、水文地理学家、历史学家、生物学家及许多其他方面的专家。作家和诗人、话剧作家和歌剧作家、作曲家和艺术家……都力求不落在后面。
许多研究家从历史民族学方面研究大西洲的问题,得出一个假设,即这一地区曾经是许多古代文明社会的发祥地。知识渊博的、研究古代文化的专家В. Я. Брюсов根据高尔基的建议写了《老师们的老师》一书,书中叙述了历史民族学的观点Брюсов以学者的明确观点和诗人的精炼语言,用下面的词句表达了他的主要思想:
以各种不同的和彼此相距很远的“早期古代”文化(即:爱琴文化、埃及文化、巴比伦文化、伊特拉斯坎人的文化、雅弗人的文化、古印度教徒的文化、玛雅人的文化,甚至还可能是太平洋以及南美洲各民族的文化)为基础的那种文化起源的共同性,完全不可能用这一部分民族向另一部分民族借用或相互影响以及模仿来解释。
应当在人类全部古代文化的基础上,寻找某种同一的作用,而且只有这种作用能解释它们之间的非凡相同之处。应当寻找“早期古代”时候的某个“未知数”,它是尚未被科学所认识的文明世界,这个世界第一个推动了我们大家已经知道的文明社会的发展。埃及人、巴比伦人、爱琴人、希腊人、罗马人,都曾经是我们的老师,是现代文明的老师。那么,谁曾经是他们的老师呢?我们又能把谁称为《老师们的老师》—书中的负责任的姓名呢?传统回答这个问题说是大西洲!
在海洋中还没有完全发现大西洲前许多年,大西洲的拥护者和反对者进行了猛烈的争论。法国政府甚至禁止研究大西洋及所谓“大西洲”的专家开会讨论,因为这样威胁法国首都居民的安定和开会用建筑物的完好。
苏联地理学和地质学权威、浪漫主义者、幻想家、作家、科学院院士奥布鲁切夫写道:10,000 ~ 12,000年前(即新纪元前8000—10000年)发生的大面积陆地下沉到海洋水位下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使地质学家和地理学家感到惊奇,不可能激起他们的怀疑或尖锐的否定。因此,从地质学的观点来看,关于大西洲的传说、关于有许多有文化的英勇人民居住的大量国家毁灭的传说,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不可能的、不能容忍的事情。也许,大西洲的下沉,并不像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所叙述的那样突然、那样快,而是继续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者几年,从新大地构造学的观点来看,是完全可以的。而北半球渐渐冻结和缩小的结果,是完全可能的、合乎规律的、不可避免的。现今南半球的冻结与这一假设并不矛盾,因为由于大西洲的沉没,墨西哥湾暖流的温水就得到了流入北冰洋的通路,从而中断和停止了北半球的冻结。
看来,关于大西洋学及所谓“大西洲”学的最有价值的著作,是由教授Н. Ф. Жиров写的。书的最新版本是1964年由思想出版社出版的。作者收集了从柏拉图到我们时代有关这一问题的研究家们所发表的全部著作,并试图提出自己的解释。Жиров的著作的价值在哪里呢?毫无疑问,其价值就在于这是关于大西洋学及所谓“大西洲”学的最好的现代手册之一。其次在于这本书不容置辩地证明了一个事实:即在1964年把从前有过大西洲这个问题提到实际科学研究的议事日程上来还为时过早。涅莫船长和阿罗纳克斯教授仍然保留了“来自未来的人们”。而备有全套装备和设备的“鹦鹉螺”号海船则是海洋学家的幻想。
“彼特罗夫斯基院士”号的远征
国立莫斯科大学的科研船“彼特罗夫斯基院士”号于1973年12月在塞瓦斯托坡尔市解缆向大西洋航行。按照海洋学家不成文的惯例,航行在新年前夕开始,于是考察团在马尔马拉海迎接了1974年新年。
远征的目的在于研究沙滩——离西北非洲不远的大西洋和地中海的浅水区域。在船上考察团的成员有地质学家和生物学家。沙滩的浅水处(水下的小树林山的顶部)的起源、构造和居民是这两部分海洋学专业代表们的主要科研对象。考察团的成员中,还包括苏联科学院海洋学研究所的研究员Mapakyев——水下摄影专家。他的任务是对考察地区的海底进行摄影。船不下碇停泊,放在专门匣子里的照明装置和摄影机渐渐下降到海底之上将近三米半的深处,然后打开照明设备,借助于简单的自动装置开始拍摄一组镜头。每一组这样的镜头要拍将近一小时 ~ 一个半小时。同时,考察团的其他参加者则借助于另外的仪器进行研究并选择样品。大西洋的水在直布罗陀区域是很透明的,考察团的工作只好取决于天气。在冬天起风暴的时候,当船开始左右摇晃得厉害时,考察工作就被迫停止,有时甚至要逃到避风港去。
Mapakyeв用自己的话说,在1974年之前,关于大西洲他知道得并不比任何其他人多,而他的兴趣却远远超过这一神秘的题材。他尤其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在研究大西洋及所谓“大西洲”的专家们特别感兴趣的那个区域进行水下摄影。“彼特罗夫斯基院士”号在1974年1月着手考察阿姆彼尔沙滩,它位于水下的勃德科华群岛之中,该群岛离直布罗陀200 ~ 300海哩。
于是,关于这个群岛,H. Ф. Жиpoв写道:“从北大西洋的另一些地方中,勃德科华群岛应该受到这样仔细的考察。所有这些考察工作甚至不要派遣专门的考察团,而只要在这一区域工作的普通海洋学考察团参加某些项目的考察,就可以进行了。”
整整过了十年以后,在1974年Жиpoв的愿望实现了。Mapaкyeв所拍的阿姆彼尔水下山顶的水下照片,带来了奇异的成果。但是我们还是先请教一下著名的美国海洋学家,布 · 希捷恩,莫 · 塔尔普,和莫 · 尤英格在《大西洋底》一书中所作的关于水下的勃德科华群岛的论述:
“……在直布罗陀海峡西部300海里处,在勃德科华群岛的外表上布满了非常多的水下山群,其中的一些山如阿姆彼尔和若捷菲恩水下山向上升起到不到100俄丈(将近200米)的深处。
……从这些山的表面拍得的照片,显示出了岩礁、涟漪和活的单独行动的珊瑚虫。还没有被充分研究的勃德科华群岛北半部的水下山,从西部向东部延伸。显然,它的南半部与火山冲积锥有相似之处,看来,地质构造的变形当时对北半部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勃德科华群岛的水下山上的拉蒙恩特斯基天文台考察团用小管子和挖泥机取得了样品,并得到了底部的照片。这些水下山的沉积物的年龄,是从第三纪中期到现在。”
布柳斯 · 布捷恩的考察团还在Жиpoв发表自己的书之前,就到了勃德科华群岛区域,但是美国海洋学家不走运:他们在拍摄底部照片时“没有拍到”这些平顶山的山顶。而Mapakyeв却走了运——他在水下山阿姆彼尔最上面的不大的平坦地段上照到了两组照片。
是什么东西进入了水下摄影机的镜头?在一些照片上可以看到阶地,它陡峭而清楚地好似高达3.5米的一道墙。降落在专门的张帆索上的具有15厘米直径的控制圆盘,使我们有可能确定所见到的范围。
在第一张照片上我们看到这道墙在照片的左面。明显地看到在墙上部的边缘上有许多石块。在丰富的想象力下,可以把这些石块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墙上的“金凤蝶”的类似防护残片相比较。计算照片的俯拍和墙的高度,可以比较仔细地察看到垂直堆放的带形物。虽然镜头几乎是垂直地向下看,但是仍然能相当清楚地看到堆放的地带。可以数出五个这样的地带。并且如果考虑到范围的失真,由于镜头接近拍摄的对象,则可以假设堆积成墙的石块有高度为半米和长度稍微大于半米的尺寸。
在第二张照片上我们直接从上面看到同样那道墙。它沿着斜线切断镜头。控制圆盘在正中间。不难计算出墙的厚度将近75厘米。从墙的两面可以很好地看到堆放的石块。从所有的照片上都能看到的藻类是稠密的、红棕色的、与草丛相似。
第三张照片——在阿姆彼尔山顶部拍的另一组照片。在照片上可以看到被熔岩流淹没的一块不大的平坦地段,这一地段由于有三个阶地而层层降低。而如果我们数一数上面的边缘和向下看能勉强看得见的下面的边缘,则一共能看到五个“台阶”。当然,它们以及藻类都被玻璃海绵所破坏。但是有一定的根据,称这些形状为台阶,虽然是须加引号的。
Mapakyeв给自己的照片作了注释补充如下:
“还在航行中,我把照片显影并印出了第一批照片以后,发现以前我没有看到过像这样的照片。苏联科学院海洋学研究所拥有大量的在多年考察航行时所拍的世界海洋所有地方的水下照片档案。我们也有上万张美国同行所拍的照片的复制品。可是我在任何地方都还没有机会能看到与从前某个时候曾经是陆地的那个地方的人的生命与活动的痕迹如此接近的任何东西。”
还想强调指出的是:研究这些照片时应该与整组照片的印象联系起来。其次,应该记住它们来自何处:来自勃德科华群岛本身,该群岛与水上的马德拉群岛(勃尔图——桑图、杰捷尔塔)相连,也与将近100年前发现的盖契斯布尔格沙滩相连。这样,从比利牛斯半岛两岸到大西洋好像向前伸出去两只手——一条像亚速尔群岛直布罗陀海峡的脊背朝着亚速尔高原西行,第二条朝着加内里群岛西南行。而从寻找大西洲的观点来看,这是个“很令人怀疑”的地方。
显然,应该继续下去
对Mapakyeв所说的应该补充说,勃德科华群岛是海洋学家很熟悉的地方。确实,认识是各不相同的。问题在于几乎所有的从地中海到大西洋的科研船都必定或直接在水下群岛上面或从其旁边航行。因此,正如常言所说的,本来就是有这种愿望……
确实,今天与Жиpoв的《大西洋学及所谓“大西洲”学的圣经》——《大西洲》发表问世的时候相比,情况是大不相同了。至于海洋学在最近10 ~ 15年内在知识的道路上已经前进了一大步,研究技术也得到了强大的设备就更不必提了。其中最主要的是具有相当大潜水范围的独立水下装置,这些微型的潜水艇,能通往几公里的深处,能在水平方向上移动,有最好形状的水密窗,有用来取海洋底部土壤样品或其他任何东西的机械手。因为“库尔察托夫”号——我们两艘船中的一艘,它安有这种水下装置——在大西洋中不停地记录着情况,并且几乎每年都到勃德科华群岛区域内去,所以我们要重复说:本来就是有这种愿望!
这意味着神秘现象已离开了固执的幻想家、浪漫主义作家和理想家而进入了科学的部门。
〔《假说》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