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生物医学研究机构具有里程碑意义,人们对其做出突破性发现寄予很高的期望,但是这座耗资7亿英镑的建筑物是否像宣传的那样精致呢?
建筑上的混搭风格――新落成的伦敦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
从伦敦国王十字中心的地面高度望去,弗朗西斯·克里克(Francis Crick)研究所显示出一个奇怪的轮廓――就像翻躺在地的甲虫,一排排金属圆筒在房顶上竖立着,就像甲虫一双双的腿从扁平的银色肚皮上伸出。鳍状装饰由分色镀膜玻璃构成,在晚夏的阳光中发出彩虹般的光芒,犹如深藏在内部的电子显微镜之下的一个标本。这家生物医学研究机构是最新落成的,耗资7亿英镑。
该研究所是全英国的王牌研究中心,也是欧洲最大的同类研究中心,目前负责进一步研究有关人类健康的基本生物学原理。所长是诺贝尔奖得主保罗·纳斯(Paul Nurse)爵士,为人和蔼可亲。纳斯说:“从1000英尺的高处观看,这座建筑会显得更漂亮。从地面上观看的话,真的无法看到其本来的面目。”或许,一些路人希望情况就像纳斯所说的那样。萨默斯镇是英国最为贫困的区域之一,走在该镇的街道上,你想错过这座100万平方英尺的建筑都很难――各种视觉信号从各处传来,大块的铝板不规则地覆盖着顶部,橙色的瓷砖墙面隐约地呈现在街面之上……
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的成立酝酿了将近10年,相当于医学研究界的远洋班轮。该研究所是在英国三家最大的生物医学研究资助单位(医学研究理事会、英国癌症研究中心和维康信托基金会)和英国三所顶尖大学(伦敦大学学院、伦敦帝国学院和伦敦国王学院)进行的合作下诞生的,这是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合作,使各种不同的学科联合起来,同处于这座具有球根状顶部的巨型建筑之内。该研究所很快就会拥有1 500名科学家,挖掘从癌症和艾滋病到结核病和神经退行性疾病等等各种疾病的根源。研究所员工之中有三位诺贝尔奖得主,人们对其做出突破性发现寄予很高的期望,但是这座建筑是否也显示了尖端的科学性呢?
该建筑占地4英亩,正前方是科林·圣约翰·威尔逊(Colin St John Wilson)设计的英国图书馆和乔治·吉尔伯特·斯科特(George Gilbert Scott)设计的圣潘克拉斯酒店。这栋楼房融入众多具有砖面结构的高大建筑中,很明显设计者想尽力做到风格上的匹配。外墙贴着赤土色墙砖,跟周围建筑的温暖橙色色调相呼应;曲面铝板顶跟维多利亚火车站桶拱形站棚顶相一致。然而,该建筑在上述两方面都未能做得更好,它缺少了以前那些建筑的自信和优雅。
从上空俯瞰的研究所
建筑师试图区别于主体,采用了许多不同的覆层,利用了鳍状、格栅状和玻璃窗墙面,但是这种拼贴画式的设计只会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建筑物的体积上来。顶部的设计旨在掩盖三层楼高的技术设备,这台设备用来保持各个实验室的正常运转。结果,顶部就像飞机场上俯冲下来的罩蓬,被剪切下来,粘贴到办公场所群集的普通大楼上。
这项工程构想复杂,结果却搞得一塌糊涂,或许这是不可避免的。最初,总部位于美国的大型公司――霍克公司通过竞争赢得了设计资格,该公司为建筑目标搭配上窄面玻璃,风格类似于伦敦皇家码头的另类建筑――西门子水晶阁。该公司的提议受到伦敦市卡姆登区规划单位的强烈反对,这些规划单位曾经指定将这块地用于保障性住房,但迫于中央政府的压力,这一计划被推翻。卡姆登区内部有一个更加低调的方案,宁愿用砖瓦砌筑外墙,也不愿用玻璃进行装饰,如果砖瓦带有淡棕色,那就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类似于附近国王十字中心开发区的建筑了。
委托方热衷于通过特定方法来缓解项目问题,因而推出帕尔普公司(为22主教门大厦提供建议的建筑单位)――由该公司为这座建筑的庞大墙体穿上规划友好型的外衣。结果搞得不伦不类,既不像饰有小平面的水晶体,也不具备适应周围建筑的主色调,但又企图同时两者兼顾――就像把一位身材魁伟的科学家硬塞进一套不合身的西装里,再给其扣上一顶过于张扬的帽子!难怪最近这座建筑获得“痈杯奖”提名,该奖项是英国最丑陋建筑奖,每年一评。
尽管外观笨拙丑陋,从一楼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这座建筑内部的配置似乎比较成功。一走进这座综合大楼,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什么一些爱开玩笑的科学家跟着纳斯将这座楼戏称为保罗爵士大教堂了:中庭高耸,酷似教堂正厅,200米的长度延伸到整栋楼的两端,高达50米,越过了三个主层的实验室,其中有袖廊和桥梁穿过,为在长凳旁忙碌的研究团队打开了视野。
“我们的口号是发现无疆界。”纳斯说,“因此,我们不想在这120个实验室之间设置任何物理屏障。这里集开放式布置、协同工作和直接视线于一体,我希望在这样的环境中将会鼓励产生一种轻度无政府状态。”
从平时孤立的大学搬到这里来的科学家们,对于这个新发现的透明世界和相遇机会感到高兴。“我以前极少遇到研究上的合作伙伴。”重点研究基因组数据计算机运算的尼克·勒斯科姆(Nick Luscombe)说,“但是,现在我每天上午都可以在桥的对面向他挥手问候,我们的试验结果可以立即分享。”通过外展的空间和一部开放式楼梯进一步延长了轻度无政府状态的时段,可惜这部楼梯不是双螺旋式的。设计人员本来可以更加努力,使这些区域更具吸引力的。
尽管实验室配置良好,但是霍克和帕尔普两公司合作造成的粗陋风格近在眼前。形状不规则的大型白色建筑物像一个侵袭性肿瘤坐落在中庭底部,这是能容纳450人的大礼堂;而公共展厅区好像是事后才考虑到的一个区域,占去了一楼角落的多余空间。各种材料发出的刺耳声音连续不断,棋盘一般的装饰木板呈现出三种不同的色调,白色板面可以为过往的科学家记录下脑电波,每个拱腹都有螺栓固定的隔音板。
今年,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大楼被提名为英国最丑陋建筑奖――“痈杯奖”
这座建筑的内部物件运行起来是比较成功的。在最上层,巨大的通风管道最终从石膏板隐藏区域伸展出去,然后从屋顶向上冒出,拥有船舶机舱般的威严气势。现在,该让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在其他方面,这座建筑可以给你一种置身于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兴奋感。值得赞颂的还有这个惊人的事实:这栋12层的楼房有三分之一处于地下,其重量相当于25层的高楼,每10秒钟排放出的空气足以填满一个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游泳池。
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是欧洲最大的生物医学研究机构
毫无疑问,这座建筑能很好地达到创建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的目的,但是本来它可以做得更好。跟剑桥市获得斯特林奖的塞恩斯伯里实验室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作为科学工作的实验室,这种笨重的设计是不可原谅的。提到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奇迹般的创建,纳斯称:“在英国,有时我们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几乎都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做出的。”除了在这种情况下,设计过程中任何偶然的拙劣处理都不会获得所期望的效果。
资料来源 The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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