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末、60年代初,苏联学者开始了对逻辑语义学的研究。

1959年,在苏联翻译出版了卡尔纳普的著作《意义和必然性》,苏联著名学者C. A. 亚诺夫斯卡娅为这本书撰写了前言,在这篇前言中已论述到逻辑语义学问题。苏联学者认为可以把这篇前言的发表看作是苏联对逻辑语义学研究的开始。

从50年代末起,C. A. 亚诺夫斯卡娅主持了逻辑学讲习班(ceминap)。参加讲习班的有数学、哲学和逻辑学工作者,讲习班持续了不止一年。亚诺夫斯卡娅在讲习班上讲了很多课,如弗雷格的逻辑学、语义学表、“对语义学的新态度”(“Новые подходы к сeмантнке”)等。她是苏联第一批研究语义学的人,现在的许多苏联逻辑语义学家都是她的学生,是她主持的讲习班的听众。

逻辑语义学作为现代逻辑的一个分支,对它的研究是与对现代逻辑的研究分不开的。虽然早在1947年,苏联就翻译出版了德国逻辑学家Д · 希尔伯特的数理逻辑方面的专题学术著作《数理逻辑基础》,但在五十年代,对数理逻辑的研究还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苏联的大学里仍然主要讲授传统逻辑。六十年代,苏联学者才真正开始了对数理逻辑的研究。莫斯科大学的数学力学系成立了数理逻辑教研室。在六十年代出版的逻辑学著作和研究生的论文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对现代逻辑的研究,同时也出现了有关逻辑语义学的文章和著作,如“弗雷格对逻辑、数学和语义学的哲学问题的看法”(1961),“逻辑语义学中真理概念形式化的哲学问题”(1965)、“分析的真命题和逻辑语义学问题”(1964)。1965年,莫斯科大学哲学系把数理逻辑和传统逻辑分开,同时开设了逻辑语义学专业课。以后,列宁格勒大学和基辅大学也相继开设了逻辑语义学专题课。

七十年代,苏联学者主要研究了这样一些逻辑语义学问题,如:意义理论、语义学和句法学之间的关系、逻辑的真、悖论、语义学的哲学问题等等。

八十年代,可以说是逻辑语义学热的年代,据不完全统计,截止1986年在逻辑学专业的研究生所写的60余篇论文中,有关逻辑语义学的就有27篇。不少逻辑语义学专著陆续出版。如:A · B · 别索诺夫的《逻辑语义学的对象范围》(1985)、E. I. 斯米尔诺娃的《形式化语言和逻辑语义学问题》(1982)、《逻辑语义学和逻辑学的哲学基础》(1986)、Ю · B · 伊夫列夫的《模态逻辑的内容语义学》(《Cодержательная семантика модальной лошки》1986)、乌克兰科学院哲学所逻辑研究室集体撰写的《证明和理解》(1986)、E · К · 沃伊什维罗的《相干逻辑的哲学方法论方面》(《Философско-мeто дологические аспекты реле вантной логики》1988)。这些著作和论文对逻辑语义学的研究大大深化。如果说六、七十年代,主要研究了逻辑语义学的一般问题,那么现在的研究则深入到逻辑学的许多分支,如:问答逻辑语义学、模态逻辑语义学、相干逻辑语义学、时态逻辑语义学、量子逻辑语义学等等。

苏联学者充分认识到逻辑语义学的研究对整个逻辑学发展的意义,他们认为:“今天,任何一种重新建构的逻辑演算在为它建构令人满意的语义学以前都不能被认为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摘自《逻辑语义学的对象范围》一书的前言)因此,几乎每个逻辑学家在研究他的专门问题时就研究这一领域的语义学问题。例如,莫斯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教授E · A · 沃伊什维罗研究相干逻辑,同时研究相干逻辑语义学。现任莫斯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主任的Ю · B · 伊夫列夫副教授研究模态逻辑就研究模态逻辑语义学。苏联科学院全苏科技情报所研究员B · K · 芬恩研究多值逻辑,同时研究多值逻辑语义学。

苏联学者对逻辑语义学的研究不断深化,研究队伍也不断地扩大,新一代的逻辑学工作者在老一辈的带领下,不断开辟新的研究领域,如,他们研究“关于非弗雷格逻辑学的意义问题”、“关于运用内涵系统语义学分析自然语言的问题”、“情景语义学”“语义学和心理逻辑”等等。青年研究者对国外研究动态非常关心,了解情况较多。不久前,在莫斯科大学哲学系逻辑教研室成立了“逻辑语义学的新流派”(“Новые направл?ния к логической с?ианмик?”)研究小组,参加者有老一辈也有新一代的逻辑学工作者。

在对逻辑语义学的研究中,苏联学者积极吸取国外研究成果。他们大量翻译出版国外逻辑学家的著作。除了卡尔纳普的《意义和必然性》之外,许多其他著名逻辑学家的著作也被译成俄语出版,如:卢卡西维奇的《从现代形式逻辑的观点看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维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A · 蓬德尔(捷克逻辑学家)的《语义学问题》、塔尔斯基的《逻辑和演绎科学方法论导论》、《真理和证明》、克里普克的《模态逻辑的语义学研究》以及《索绪尔的语言学著作》等等。同时,苏联学者在进行研究时还参考了大量的外文原版著作。一般苏联学者的专著中大都列有二、三十本外文原版,参考书目。苏联学者认为,七十年代他们已经能够很好地了解外国逻辑学的研究情况,包括逻辑语义学的研究情况。

苏联学者吸取国外研究成果的另一个方法就是广泛建立同外国学术界的联系,积极参加、举办各种国际学术交流会议。目前,苏联学者已与芬兰逻辑学家建立起了合作关系,芬兰逻辑学家对语义学问题很感兴趣,双方轮流举办学术会议,至今已举办了五次,讨论逻辑语义学问题及有关的其他问题,会后多有论文集出版。1979年12月在莫斯科召开的第二次苏芬逻辑讨论会的论文集《自然语言的逻辑分析》和《模态逻辑和时态逻辑》收入许多逻辑语义学文章,如:“语言的逻辑分析的一个问题”、“词作用的范围”、“刘易斯S5系统的逻辑语义学”、“带模态、时态算子的逻辑的周围语义学”(“Окрeстностны? семантики для логики смодально-вр?менными операторамии”)等。苏联学者还同民主德国,波兰、匈牙利等国的学者建立了合作关系。

在积极吸取国外新成果的基础上,苏联学者在逻辑语义学方面作出了独特的研究,许多研究课题目前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如:E · K · 沃伊什维罗教授的“相干逻辑语义学”、E · D · 斯米尔诺娃副教授的“内涵逻辑语义学”、Ъ · H皮亚特尼岑的“归纳逻辑语义学”等等。

诚然,与西方学者缺少学术交流是苏联的逻辑语义学研究的缺陷,但不能不承认,二十多年来,苏联学者对逻辑语义学的研究还是卓有成绩的。

注:① С · А · Яновская(亚诺夫斯卡娅)(1896 ~ 1966)苏联历史方面、方法论、哲学、数学和数理逻辑领域的学者,物理数学博士,莫斯科大学数学力学系数理逻辑教研室教授。是苏联数理逻辑的最早奠基人之一,她的文章《数学和数理逻辑》、《数理逻辑和数学基础》在苏联数理逻辑发展中起了很大作用。

② E · A · Bойшьилло(沃伊什维罗生于1913年)苏联逻辑学家、哲学博士,莫斯科大学哲学系迈辑教研室教授。从事传统逻辑、数理逻辑、方法论、语义信息、相干逻辑和自然语言的逻辑分析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