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卡伯森（John Culberson）的众议院小组委员会负责监督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国家科学基金会（NSF）、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和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IST）的预算。在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领导下，美国的科技企业将会如何发展呢？对此，卡伯森最近的评论可能进一步加剧了科学领域领导人的焦虑。

 

　　卡伯森领导的商业、司法和科学（CJS）拨款委员会同样负责监督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1976年由国会创建）。从传统上来讲，该办公室由总统的科学顾问来领导，奥巴马的科学顾问约翰·霍尔德伦（John Holdren）同时是总统科技顾问委员会（PCAST）的联合主席。对于圈外人士来讲，PCAST是一个受人尊崇的组织。但卡伯森从来就不是霍尔德伦的粉丝，卡伯森称这样的机构设置不能卓有成效地运行。

 

　　卡伯森对当前科学官僚体系表示不满，这也反映了他的整体管理理念――越精简越好。“总统需要一个科学顾问以保持消息灵通，并在所有的科学领域接受顾问的指导，”他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何OSTP要保持一个庞大的队伍……在我看来，我们需要尽一切努力削减政府部门的规模。”

 

　　在联邦科学机构中，OSTP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OSTP有550万美元的预算，这对于绝大多数联邦机构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四舍五入的误差额，而该办公室的120个员工中有半数是从政府别的部门借调来的。奥巴马政府赋予OSTP一个突出的职能――协调所有机构中的科技业务。多年来，国会在立法的方方面面也做了同样的协调工作。

 

　　2016年11月下旬，29个科学和学术机构（包括出版《科学》杂志的美国科学促进会）的领导人，恳求特朗普保持鲜明的姿态，尽快选出霍尔德伦的继任者，希望这位继任者能够帮助填补政府中其他的科学岗位。“我们极力主张您能够尽快地任命一位科学顾问，其头衔为总统科技助理。”那些领导人在给特朗普的一封信中写道，“这位高级顾问能够协助您确定有效的方法，利用科技来应对国家面临的重大挑战。此外，在政府行政部门之内，这位顾问还能够协调相关的科技政策和人事决策。”

 

　　CJS拨款委员会是众议院的12个专门小组之一（参议院中也有12个专门小组），负责监督联邦政府的支出。自从2015年1月当上CJS拨款委员会主席之后，卡伯森利用自己的职位优势，提倡他所认为的科学优先事项，开始了耗资数十亿美元的NASA航天任务，探索某些科学家认为拥有生命的一颗木星卫星。

 

　　卡伯森将会努力保持这些优先事项，其中包括联邦调查局（FBI）的业务和边境安全问题。而国会在接下来的两周内要匆匆制定另外一个短期支出法案，以保持政府工作的开展。目前的协议被称为持续决议（CR），于2016年12月9日到期。尽管制定持续决议是为了让各部门保住目前的预算，但是立法机构有权做出例外的决定。

 

　　2016年11月29日，卡伯森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国会大厦的办公室里接受《科学》杂志电话采访，他跟杂志“科学线人”栏目的记者讨论了持续决议以及许多其他问题，下面是此次谈话记录，为了使其长短合适、清晰易懂，对谈话进行了编辑。

 

　　问：新当选的总统特朗普选择科学顾问的时间节点重要吗？

 

　　答：对于新一届政府来说，尽早采取行动，为重要的岗位确定人选，这总会有所帮助的。科学顾问和NASA局长是非常重要的职位，他们能够帮助美国在科学研究和太空探索领域保持领先地位。

 

　　问：您跟过渡团队谈过话吗？

 

　　答：谈过。我一直跟他们联系，而且还提出了一些建议。我正在尽一切努力，确保CJS拨款委员会的资金在新政府各部门之间实现合理分配。

 

　　问：您知道谁在过渡期间掌管科学和太空事务吗？

 

　　答：我跟过渡团队中的好几个人保持着联系。新当选的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是我的朋友，我也跟他谈过。我相信，新总统将会任命最佳人选来统领NASA和当他的科学顾问。

 

　　问：您想让OSTP发生变化吗？

 

　　答：我很难发现那个办公室所做出的实际而具体的成就。重要的是，我们要使政府尽可能高效地开展工作。我认为，总统显然需要一位科学顾问。然而，总统也可以从其他部门获得良好的建议。NSF在科学研究方面处于领先地位，NASA负责使美国在太空探索领域保持领先地位，NOAA负责确保天气预报和气候数据是最有效的……等等。

 

　　问：PCAST会起作用吗？

 

　　答：哦，这就取决于新总统了。在我看来，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已经拥有太多的臃肿机构，我们需要尽一切努力削减政府部门的规模。我认为，我们的顾问委员会太多了。

 

　　问：目前《21世纪治愈法案》已经呈递到国会，根据该法案，将要建立一个政策研究委员会，努力减少影响学术研究的过多法规。该法案基于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研究院的一则报告，您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吗？

 

　　答：我对国家研究院很有信心，对于CJS拨款委员会法案的有关工作，我常常依靠他们给予指导。在国家研究院涵盖的所有领域中，对NASA的要求是要遵从十年研究建议。我之所以将这一要求写进法案，原因之一是我对国家研究院怀有钦佩之感。国家研究院的工作做得很出色，我总是想遵从他们的建议。

 

　　问：您想让谁来当NASA局长？当这个局长需要有什么样的素质和经验？

 

　　答：在我的心目中，有一个极佳的候选人。但是，我要将这个事情留给新总统去抉择。

 

　　问：如果请您去当这个局长，您会接受这一职位吗？

 

　　答：我乐意代表德克萨斯州休斯敦西部的人们做事，而我认为最值得做的工作莫过于帮助司法部、NSF、NASA和商务部保持最佳状态，这些都是我一直梦寐以求要做的事。而且，还不止于此。我已经为NASA制定出一个战略：遵从十年探索计划，确保将发现木卫二海洋中的生命纳入正规探索渠道；到2069年，通过拨款委员会的努力，启动首个星际任务，抵达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

 

　　问：有关木卫二上的生命探索，您跟特朗普的过渡团队谈过话吗？

 

　　答：目前，他们正在专注于由谁来填补政府内部最重要的职位。但是，我已经跟他们进行过坦白的对话，让他们知道有必要确保美国的航天航空在全球处于最领先的地位，确保将会由美国的航天飞船发现另外一颗星球上的生命，实现星际旅行，探索到某颗恒星附近的类地行星。在即将组建的国会和新一届政府中，这些都得到了广泛的支持，我期待着这些梦想会变成现实。

 

　　问：有些人建议恢复国家空间委员会，这会有所帮助吗？

 

　　答：我得看看新政府有什么建议。但是，我认为政府委员会和咨询委员会的层次太多。在NASA简化并统一指挥，减少政治因素，将会大有助益。我将继续努力，使NASA局长像FBI局长一样，任期达到十年，这样NASA才能专注于自己的航天任务，不必担心管理上的变动。NASA需要稳定性和确切性，需要足够的资金来完成所承担的一切任务。

 

　　问：有人说过，要将地球科学从NASA分出去，您怎么看？

 

　　答：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在国会中，有人大力支持对地球进行密切关注，支持对这颗复杂星球进行了解。随着新一届政府的成立和新一届国会的组建，未来对于地球科学的资助水平如何以及由谁来负责掌管这一领域，将仍然存在争议。我坚信：对于地球科学、行星科学和人类太空飞行计划，新一届国会和政府将会一如既往地予以大力支持。

 

　　问：这一领域会留在NASA内部，还是会划分到政府其他部门中？

 

　　答：这也将是一个有待继续讨论的问题。但是，地球科学界的人没有关注此事。国会中我们所有的人都会大力支持地球科学，密切关注地球状况的。

 

　　问：在重建美国公路、港口和其他设施方面，您想把科学设施和网络设施作为其中的部分法案而提出吗？

 

　　答：我认为，美国在粒子物理方面保持领先地位是很重要的，而遗憾的是我们在这个领域并没有领先。在制造世界上最大最快的超级计算机方面，我们也落后了。我们需要保持在天文学方面的领先地位，例如，我想确保让NSF更加深入地参与到麦哲伦巨型望远镜的建造和设计中来。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以及西弗吉尼亚州的绿岸射电望远镜都正在变得过时。为了使美国在科学发现和技术成就等关键领域保持领先地位，我们需要在科学基础设施方面进行必要的投资，这就需要对NSF和NASA给予大力支持。

 

　　问：这属于NSF和NASA方面的法案还是属于基础设施方面的法案？获得这样的法案需要付费吗？

 

　　答：这些都是在未来几个月中需要讨论的部分内容。然而，我很担心美国在我刚刚提到的几个领域可能正在走下坡路，我将做出努力，确保在这几个领域不会退步。

 

　　问：如果国会将持续决议延长到2017年3月或更晚，对研究人员最大的不利影响是什么？

 

　　答：我们想要确保任何重大的项目都要有稳定的、可预测的资助，以便研究不会中断。例如，极其重要的空间发射系统中的火箭系统和猎户座载人航天计划等项目。在界定一种持续决议时，这是最重要的方面。我坚信，所有这些方面都会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