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我国四川“汶川大地震”和今年4月20日的“芦山地震”,其间包括日本福岛地震,尽管科学家们为此进行了不懈地探索和努力,然而,地球上曾发生过的灾难性事件再次发生。抑或我们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来临,也许离我们还很遥远,也许就在一夜之间……世界经济论坛(WEF)年初公布的2013年全球风险报告认为,自然界存在着许多不可预知的风险威胁:小行星撞击地球、超级火山大爆发、伽玛射线暴、真菌对动植物和人类的影响,以及海底滑坡引发的地震海啸。

 

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火山灰遮天盖地

 

  世界经济论坛(WEF)年初公布了2013年全球风险报告,其中包括与《自然》杂志合作撰写的“X因素:人类活动导致的低概率高影响力风险”。但与此同时,自然界也存在着许多不可预知的风险威胁(地球地质记录留下了这些罕见而可怕灾难性事件的证据),从小行星撞击、超级火山大爆发到伽玛射线暴。《自然》杂志近期文章对来自地球和浩瀚宇宙的这类惊天动地大事件的威胁进行了探讨。
 

超级火山大爆发随时可能发生

  地球如今正处于超级火山的活跃期,在过去的1 350万年中,不下于19次大规模火山爆发喷射出1 000立方千米以上的融岩,火山爆发落下的火山灰足以覆盖地球达几厘米厚,令整个地球陷入“核冬天”的可怕景象。最近一次于7.4万年前发生在印尼的多巴火山大喷发,就是这样的一次灾难性事件。据一些科学家称,正是这次超级火山大喷发导致了地球最近一次冰河时代的开始,地球人口因此减少了大约10万人。据一项预测,未来460年至7 200年里,超级火山大喷发的几率为1%。
 
  世界上四座最年轻且最活跃的超级火山系统为印尼的多巴火山、意大利的坎皮-佛莱格瑞火山群(其中包括有名的维苏威火山)、美国黄石公园火山和新西兰的陶波火山区,其频繁的小地震则预示着岩浆活动的活跃,而海啸和地震活动有时也是火山喷发前的示警信号。目前,科学家正在严密监视这四个火山系统,但是没有人知道哪一次海啸或地震活动会导致火山熔岩大喷发。“在超级火山喷发的酝酿过程中,我们会在几小时,几天,或者几个月的时间里,提前获得一些警示信号,但喷发的威力究竟会有多大,我们不得而知。”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科瓦利斯分校的火山学家沙恩·德·西尔瓦(Shan de Silva)说道。
 
  为了更好地回答这些问题,科学家们正在对下一个最有可能喷发的坎皮-佛莱格瑞火山进行钻探调查。自1969年以来,坎皮-佛莱格瑞火山区的地面隆起了大约3.5米,研究人员希望找到产生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是地下蒸汽,还是岩浆池活动频繁所致?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一次火山喷发正是在地面升高数米之后发生的。为调查这一风险,科学家计划在火山口处向下钻探3公里以上,尽管有人担忧钻探活动本身有可能引发地震或火山喷发。据研究人员推测,下一次火山大喷发可能在未来数十年或数百年间发生。
 
  钻探调查的目标之一是火山口下方的岩浆池:岩浆池越浅,岩浆越稀薄,超级火山爆发的几率就越大。“事实上我们等于是在黑暗中摸索。”西尔瓦说道。例如,据科学家估计,黄石火山下的呈液体状的岩浆为10%至30%,与超级火山喷发所需达到的50%液态岩浆还有相当的差距。但岩浆池里部分熔融的岩浆仍然足以导致数倍于1980年圣海伦斯火山的大喷发,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黄石火山观测站负责人雅各布·洛温斯特恩(Jacob Lowenstern )告诫道。
 
  通过对坎皮-佛莱格瑞火山口温度和岩石渗透率等的检测,可帮助研究人员更好地对岩浆池的地震成像研究做出解释。“如果我们想要更好地了解地球内部的情况,就需要像医生医治患者一样,在必要处切开几个切口。”洛温斯特恩说道。至于钻探可能引发的风险,他认为“就像在大象身上刺上一个小小的针眼而已,”其影响是很小的。
 
  坎皮-佛莱格瑞火山钻探小组已于去年12月顺利地完成了最初500米的钻探任务。之前,地震学家在加州长谷火山口也安全钻进了一个大小相似的钻孔。长谷火山曾在76万年前喷发,其潜在威胁不下于黄石火山。
 
  在对这些火山系统有更多了解之前,社会各界必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超级火山爆发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也许离我们还很遥远。洛温斯特恩说道,尽管今年发生超级火山大喷发的风险极为微小,“但理论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真菌对动植物和人类的威胁

  病毒和细菌受到我们更多的关注,但真菌却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大的杀手。在被跟踪调查的所有病原体中,真菌造成了全球性或区域性物种灭绝的70%以上,如今正在威胁着两栖类动物、蝙蝠和蜜蜂。19世纪40年代的爱尔兰马铃薯饥荒,显示了这种病原体的破坏性威力有多大:马铃薯晚疫病菌(一种与真菌相似的生物体,通常被归于真菌类)一举毁灭了爱尔兰马铃薯作物的四分之三,导致百万人因饥荒而死亡。
 
  马铃薯晚疫病至今仍是一个威胁,其变异菌株13_A2如今正在欧洲和北非地区大肆蔓延,据2009年的一项评估,全球范围内马铃薯晚疫病导致每年67亿美元的损失。英国牛津大学的植物病理学家莎拉·格尔(Sarah Gurr)认为,最严重的马铃薯晚疫病,理论上每年可剥夺可供13亿人生存所需的粮食。
 
  其他重要农作物也同样面临着来自真菌的威胁,如水稻稻瘟病、玉米黑穗病、大豆锈病和小麦杆锈病等。最近几年里,小麦杆锈病菌超级菌株(Ug99真菌)导致非洲部分地区小麦大幅减产80%。
 
  格尔说道,如果世界上五种主要粮食作物同时爆发真菌疾病,超过60%的世界人口就会挨饿,“这是世界末日般的大灾难。”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动物学家戴维·休斯(David Hughes)补充道,恐怖分子可能会利用真菌来针对重要经济作物搞破坏活动。例如,20世纪80年代,一场可能是人为故意的真菌感染事件毁掉了巴西北部的可可作物,大量人口流入城市,并导致更多的雨林被砍伐,从而改变了这个国家的人口和生态环境。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这个世界,可以很容易地将橡胶枯萎病引入东南亚,并对经济和政治产生一系列重大影响,休斯说道。
 
  在过去十年中,一种叫做格特隱球菌的热带真菌渐渐适应了寒冷地区的气候,入侵了北美西北太平洋地区的森林。到2010年,有大约280人受到这种真菌的感染,数十人死亡。虽然真菌的传播不像病毒那样很容易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开来(抗真菌药物可以有效地应对大多数这类感染),但我们还是有理由担忧,真菌一旦在某个生态系统中“安居”下来,几乎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基于此,有专家指出,研究人员和政府机构对真菌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如果一场突然爆发的真菌感染导致很多人死亡,我会非常震惊,但这样的事情并非不可能,”英国伦敦帝国学院的疾病趋势研究人员马修·费舍尔(Matthew Fisher)说道,“在这方面研究中,满足现状裹足不前是不可取的。”
 

来自外太空的威胁

  除了地球的一些风险之外,来自太空的威胁也有很多。例如,太阳偶尔会大规模喷发太阳耀斑,产生的强烈电流会给地球上的电网造成巨大的破坏。最近一次太阳超级风暴发生于1859年,一些电报局因此引发了火灾。如今,同样规模的太阳风暴将破坏卫星的正常运行,并导致地球上的电网瘫痪数月甚至更长时间,有可能造成数万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公元774年,一次比1859年强烈约20倍太阳耀斑可能袭击过地球。堪萨斯大学宇宙学家阿德里安·梅洛特(Adrian Melott)等人认为,“尽管这不会造成物种灭绝事件,但如果发生在我们这个科技文明社会中,将会造成数以百万计人的死亡,人类社会将倒退150年。”幸运的是,如果这种最可怕的情景真的发生,我们可以有多种办法应对并减轻其破坏性后果:工程师们可设计带有自动防故障装置来保护电网,或在太阳耀斑侵入地球之时关闭电网。
 
  更大的灾难将是巨大的彗星或小行星撞击地球。6 500万年前,一颗直径约10公里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引发了白垩纪末期的生物大灭绝。据认为,2公里直径的天外飞石就足以造成局部范围内的生物灭绝(类似的小行星撞击地球事件每百万年会发生一次或两次),天文学家们正在努力清点和跟踪近地小行星,研究可能对地球形成威胁的应对办法。
 
  其中一种发生概率较小但却无法避免的危险来自地球附近的伽玛射线暴。这种来自宇宙天体的爆发,最可怕的当属两个黑洞或两颗中子星在猛烈合并过程中形成的“短伽玛射线暴”。如果在离地球200秒差距(秒差距:天文学上的一种长度单位,星视差为1角秒,等于3.258光年)对着地球方向发生这样的“短伽玛射线暴”,其高能光子将在近十年时间里破坏掉保护大气臭氧层的30%。类似的事件预计每隔3亿年左右发生一次。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件,太阳到达地面的紫外线光(UV)将增加一倍,届时构成海洋食物链基础的浮游植物将被强烈的紫外线光“烤焦”。
 
  天文学家无法知道这样的罕见事件是否已经近在眼前。中子星小而暗,无法对攻击距离内的中子星进行编目。“我们无法看到它的到来,”西本恩大学天体物理学家布赖恩·托马斯(Brian Thomas)说道。他在一项尚未发表的研究成果中估计,伽玛射线暴事件可能导致紫外线对作物的损害增加60%,农作物因此减产60%。
 
  伽玛射线暴可能曾经袭击过地球。梅洛特、托马斯等认为,4.4亿年前发生于奥陶纪末期的生物大灭绝,可能与一次伽玛射线暴有关:一些生物因强烈的紫外线照射而灭绝,一些生物在二氧化氮阻隔阳光形成的长期阴霾天气中渐渐消失。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些物种在地球冰河期到来之前的这一阶段就已经灭绝了。在这一事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海洋浮游生物,以及生活在海洋上层的其他海洋生物。
 
  托马斯认为,这些潜在的灾难事件不会让他夜难成寐。然而,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对于任何有可能发生的灾难性事件来说,都是很有必要的。
 

小概率大规模海底滑坡事件

  8 000年前,覆盖在挪威西海岸水下区域相当于苏格兰面积的一块沉积物开始滑落,并沿着海床移动,在设得兰群岛引起了高达20米的海啸巨浪,很可能因此毁掉了欧洲北部沿海地区的一些部落,在海底留下了绵延近300公里的“疤痕”。“这绝对是一次规模巨大的海底滑坡事件,”英国南安普敦大学沉积学家彼得·塔林(Peter Talling)说道。他领导着英国类似海底滑坡事件风险的评估研究。
 
  英国不是唯一有可能发生大规模海底滑坡事件的国家。“显然有不少地区都存在着这种可能的风险,”美国地质调查局伍兹霍尔研究中心的地球物理学家乌里·布林克(Uri Brink)说道。2008年在对美国东海岸可能发生海啸的地区进行了调查,他认为一些核电厂处在海啸袭击的范围之内。“如今类似的海底沉积层的面积比8 000年前要大得多,”布林克说道。包括沿阿拉斯加南部沿海、亚马逊河、尼日尔河和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的沉积层。
 
  相对于挪威西海岸海床移动事件,规模较小的海底滑坡事件,对当地仍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影响――海底滑坡事件往往在事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袭来。1998年,一次相对较小的7级地震引发的水下滑坡导致的海啸事件,掀起了高达15米的巨浪,并一直推进到巴布亚新几内亚,造成2 200人死亡。
 
  研究人员认为,很难具体确定海底滑坡的威胁到底会有多大,特别是一些规模巨大的水下滑坡事件。布林克说道:“由于这类事件发生的概率很小,相应的信息量也很少,我们只能尽我们所能去了解和应对。”
 

资料来源 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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