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最后一次望见群星》通过奶奶与孙女之间的一场对话,讲述了一则发人深省的故事。莫非真的要等到丧失后才会懂得珍惜?相信读者在读完之后定会有今晚好好看下夜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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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条其他人都不晓得的消息,”我告诉奶奶,“我答应过会头一个告诉奶奶你。”
 
  “好嘞,小海伦。你一直是奶奶的乖孙女。”奶奶说道。父母称呼奶奶为“大海伦”,因为在我小时候,奶奶比我高很多。现在的我长得与奶奶过去一样高,可是奶奶如今却蔫巴了,虚弱得站不长久。
 
  “记得月球再过去的地方那台新造的太空望远镜吗?它庞大强劲,能看见其他恒星旁边的行星。我用它见到了一些新东西。”那面30米口径的镜片能观察到远处的红外线波段景象,地球这样的星球会在红外线波段下因自身的热度而发光。我以前告诉过奶奶,但奶奶104岁了,记不清楚细节。
 
  “你以前就告诉过我这些事。小海伦,当我最后一次望见群星时,你还只是个小女孩。”
 
  我那时没那么小。我那时候有12岁了,到缅因州乡村的避暑木屋里探望奶奶和爷爷。我们很晚都没睡,关掉所有电灯,到了屋子后面的开阔场地。我们躺在旧的铝质休闲椅里,见到整个宇宙摊在深邃的黑色夜空中。爷爷指出了银河,还把他那只大大的双筒望远镜递给我,让我仔细看。当我调好双筒望远镜的焦距,那片朦胧的夜空变成了越来越多的星星,那一刻的我陶醉入迷。
 
  “星星美极了,”我告诉奶奶,“我仍然记得那一幕。它让我想要当天文学家。”我记起那是多么久以前的事,不由感激起医学的奇迹,是医学奇迹使得奶奶比她的祖父母多活了二十年。
 
  “小海伦,你记得我那时告诉了你什么吗?”
 
  “关于银河的话?”
 
  “不,不,”她说,“是说我们永远没法再像那样看星星了。全球第一项地理工程学工程是在天空中扩散雾霾,从而降低地面气温。你没注意到,但我们那时早已能在夜空里看见散射光,仿佛城市的光线已经照到了我们的乡村木屋那儿。”
 
  “我们从太空望远镜能更清楚地望见星星,比从地面看更加清楚。”我告诉奶奶,“那儿没有空气挡道。”
 
  “我想要抬起头看见满天空的星星,小海伦,”奶奶说,“我这么多年没见过星星了;到处都有雾霾和光线。”
 
  “奶奶,我们需要这种地理工程气雾剂,”我说,“它们是我们控制气候的唯一办法,能让气候不会变得太过暖和,避免南极洲和格陵兰岛剩下的冰山融化。”
 
  “我们可以停止烧煤,”奶奶说,“我记得政府那时候讨论停止温室气体的排放,不再整夜开着道路、高速公路和室外的灯光。我们称其为保护政策。”
 
  奶奶和爷爷告诉过我,他们是怎么努力控制污染的。当他们告诉我未来会带来什么时,还吓到了我。“奶奶,室外灯光有好处,”我说,“让我们晚上出门时能看见周遭一切。它能防止犯罪,支撑了人类如今24小时不停歇的生活方式。”
 
  “小海伦,如今光照太多,污染太多,”奶奶说,“但我不想和你争辩了。你说有事要告诉我。我想要听听你带来的消息。”
 
  我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奶奶,总是避免家庭内的争吵。“奶奶,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是这件,新的望远镜工作得很好,我们能望见其他恒星周围的行星盘,那些行星和地球大小差不多。我们发现其中一颗行星的空气里有氧气,还有其他属于生命和文明标记的气体。我们发现了同样的硝酸盐,也就是我们喷撒到平流层里让地球气温不再上升的物质。我们认为那颗行星上也许有文明。”它仅有30光年的距离,我寻思着为何我们从未收到过他们发来的信号。
 
  但我不想对奶奶抱怨说别人都不关心其他的智慧生命,不赞同我的计划,不愿向那颗行星发出信号。
 
  “小海伦,听到这条消息真不错。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能够看见这么远以外的行星。但是,我想见到的是播撒在黑色夜空中的群星,还有宇宙里的壮丽银河。”
 
  “我有照片,”我说,“能展示给你看。”
 
  “我不想看小小的照片。你除非看到群星散布在整个夜空里,否则是不会懂得宇宙是怎样的。”奶奶说道,“在我年轻时,我抬起头看着缀满星星的夜空,告诉你爷爷,总有一天咱们的孙子女的孙子女会去探访他们在夜空里看见的那些星星。可是,假如你的孙子女的孙子女看不见夜空里散布的群星了,看不见宇宙了,他们永远不会去尝试探索宇宙。”
 
  我打了个寒颤,记起当我在大峡谷的谷底里伫立过之后,那些大峡谷主题的明信片显得多么的渺小。我转过了身,这样奶奶不会见到我哭泣。
 

资料来源 Nature

责任编辑 彦 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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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杰夫·赫克特(Jeff Hecht),生于1947年,《新科学家》杂志驻波士顿记者,《激光世界》杂志的特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