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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瞩目的我国首座核电站——秦山30万千瓦核电站不久将并网发电,这一令人鼓舞的消息使我们颇为兴奋。为了捕捉这一采访热点,笔者去年底就开始与参与秦山核电站总体设计的上海核工程研究设计院副院长沈增耀高级工程师联系,希望能尽早了解到该院在秦山核电工程中做了哪些工作和建成后的核电站在我国将会产生哪些影响等多方面关注的问题。由于沈副院长除了参与秦山核电站总体和核岛部分设计工作外,还分管负责该院的生产和行政等工作,工作十分繁忙。到今年3月下旬,笔者才如愿以偿。

沈增耀副院长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我们。这位1965年上海科技大学毕业后即投身我国核电工业领域的中年知识分子首先告诉我们:上海核工程研究设计院是一个以核电工程设计为主的综合性研究设计院,她的成长与我国自行设计、自行制造的第一座核电站——秦山核电站密切相关 · 早在1970年2月8日,根据周恩来总理“我国要和平利用核能,搞核电站”的指示,该院的前身——上海七二八工程研究设计院,着手开始核电站的研究、设计工作,从而拉开了我国研制核电站的序幕。

回顾20年来取得的成果,沈工颇有感触:秦山核电站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我国核电建设者们自力更生精神的体现。我们在一无资料、二无经验,国外技术对我们又严格保密的情况下,经过顽强拼搏,终于使初具规模的秦山核电站耸立在美萌的杭州湾畔、我国无核电的历史也行将结束。

谈到上海核工程研究设计院在秦山核电工程建设中作出哪些主要成绩时,沈增耀同志说:该院在秦山核电站的建造中除了承担该电站的总体工程设计外,还负责秦山核电站的总平面设计和核岛部分等35个子项目的设计任务。前后20年中,上海核工程研究设计院的广大科研人员为使我国核电站早日上马,与国内同行配合,经过反复论证与设计,先后建造了22项大、中型试验台架,完成了秦山核电站主要设备反应堆压力容器、堆内构件、蒸汽发生器等290项非标准设备设计,同时也完成了国家下达的413项重大科研试验项目,其中不少填补了我国核电工程中的空白,为迎接我国“核春天”的早日到来做出了贡献。

上海核工程研究设计院十分重视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发展我国核电工业。就这一课题,沈工谈了自己的看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我国核电工业,这是我们的基本原则,但决不能把自力更生片面的理解为百分之百的国产化,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同时引进国内尚不具备或不成熟的技术与设备,这也是合理的而且是积极的依靠自己的力量,其目的是在于结合自己的国情吸收与消化国外的先进技术,最终为我所用,因而,必要的引进与消化,显然能产生积极的效果。紧接着他举例说:事实上,世界上许多国家(包括发达国家在内)并不要求本国的制造业包揽万物。就核电化程度很高的法国而言,它的核电工业之所以能有今天(占国内总发电量的70%左右),主要是在引进美国核电技术的基础上同时自行发展本国的核电工业后逐步形成的,这已为不少的核电发展道路所证实。

话题转到为什么要在秦山建造核电站?对此,沈增耀认为:首先,从能源的角度上看,我国能源虽较丰富,但分布并不平衡。大家知道,华东地区是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但又是能源资源贫乏地区,长期依赖“北煤南运”。从目前的情况看,运力不足的矛盾也日益加剧,长距离运送煤炭调剂能源,这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从紧迫性与必要性来看,解决华东地区能源紧张的出路在于发展核电工业。尽管核电技术复杂,安全等各方面条件非常严格,但它确是一个清洁干净的能源,综合效益好,对改善“北煤南运”这个老大难问题能起到促进作用。其次,由于我国核电工业刚开始起步,在秦山建造核电站的目的,除能部分缓和该地区电力供应不足的矛盾外,更重要的是通过对核电站的研究、设计、建造和运行等工程的实施与实践,来全面掌握核电技术和核电站的管理技能,从中积累经验,为今后我国核电工业的腾飞打下扎实的基础。再次,在我国整个能源消耗结构中,煤炭占70%。众所周知,煤炭经燃烧后排放出大量的二氧化碳与二氧化硫,给环境造成严重污染。而核能是一种安全、清洁的能源,因而也是最为理想的替代能源。从长远看,发展核电工业可以缓解由于二氧化碳等引起的酸雨和全球气温上升,防止温室效应加剧,对改善我国环境污染能产生积极作用。

由于1986年4月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那场灾难,笔者很自然的想了解秦山核电站玍预防核泄漏与核辐射方面的情况。为此,沈工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那场事故的发生,是由于操作人员在操作过程中严重缺乏责任心、疏于职守造成的,完全是人为的因素。接着,他很有把握的告诉我们:秦山核电站是以“和平利用核能,绝对保障人民安全”为设计准则。核电站的心脏部位,原子能反应堆采用世界先进水平的压水堆(这种反应堆为世界上大多数发展核能国家所采用),为确保核泄漏不发生,设计上采用了包括锆包壳、压力壳、安全壳三道安全屏障。核电站排放的废水、废气、废物都经过非常严格的安全处理与回收,排放的剂量指标都大大低于国家环境保护所确定的指标,做到尽量低的原则,不污染环境和国土,在设计中还综合考虑到抗地震、防强台风等多种不可抗拒的因素,对可能出现的事故认其、仔细进行安全分析,并设置多重的保护措施。在出现了美国三喱岛及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后,我们相应在设计中采取措施,尤其在人因工程设计方面,考虑了在发生人为事故时如何抑制事故的发生,并对首批核电站操作人员进行了多年严格的培训,包括到国外接受一系列严谨的模拟训练与实习,进行了核电姑运行前的充分准备。从安全角度讲,秦山核电站是绝对可靠的。

沈增耀同志说话声音不高,却很有分量。在展望我国核电工业的前景时,他说:秦山核电站的建造,仅仅是我国核电工业的起步,虽然秦山核电站的发电能力仅为30万千瓦,在我国总发电量中只占很少的比重,但它将是东海之滨的一颗明珠,闪闪发光。它的出现,对调整我国电力工业结构和进一步发展我国核电工业的明天,无疑会产生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沈增耀高级工程师告诉我们:秦山核电站在正式并网发电以前,为确保核电站的正常运行,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由于我国首次搞核能发电,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在注视着我们,因此,还必须作胜利前的最后冲刺,为填补我国核能发电史上的空白作出贡献。

采访结束后,临别时沈副院长告诉我们:加速发展我国核电工业的步伐,并使之尽快进入世界先进水平行列,这是我国广大核电工程建设者的心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国核电工业在国民经济建设中一定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为四化建设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