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和宗教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用“冲突”模式来解释它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显得牵强。历史上诸如“罗马教会审判伽利略”、“赫胥黎与威尔伯福斯进化论之争”都是“冲突论”的典型案例。几个世纪以来,随着科学体系和科学建制的日益庞大,如今的科学完全摆脱了17世纪神的“婢女”形象,俨然一副统治者的姿态。然而,宗教也并未就此消亡,全球范围内的宗教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还占据着重要地位,上帝仍然无处不在。
 
  一般来说,科学和宗教的不同在于以下几个方面:科学寻求客观的、可共享的和可重复再现的事实真相,宗教关心的是世界中秩序和美的存在以及人的内在生活;科学提出的是客观的、关于现象物体“怎么样”的问题,宗教提出的是与个体有关的、涉及意义和目的以及人类最初起源和最终命运的“为什么”的问题;科学的标准是逻辑与实证,宗教的最高权威是上帝和启示;科学能够作出用实验可以证实的预言,而因为上帝超自然,宗教则经常是隐喻的。
 
  科学和宗教各有各的妙处,也各有各的难题。本期选自《新科学家》杂志的一组文章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如何看待宗教以及科学与宗教关系的新视角。虽然宗教的一些主张在科学理性的时代趋于式微,但宗教仍有诸多的好处。在神的关注下,人们变得友善亲和,有助于维持个人的道德――“宗教是文明的关键”。学界就宗教起源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生物学根源――“我们天生就是善男信女”。宗教信仰是人类的秉性,而科学却不是。“科学不会脱离宗教的束缚”一文则以包容的情怀发出了对科学前景的忧虑:科学远比神学要复杂,其限于圈内人的兴趣、完全反直觉的主张,以及复杂的推理形式,是难以进行发明、学习和交流的。科学取决于广泛而精心、复杂且昂贵的社会筹备。至少从长远而言,对比宗教的持续性存在,科学是脆弱的。
 
  坦率地说,当今的科学确实如此,随着研究领域的日益广阔,总有无法掌握和无法理解的事实,总有无数的神秘空间有待揭示,比如本期“11个物理难题牵涉的11种基本粒子”,历数了物理学的种种难题和猜想;“探寻生物学中的希格斯玻色子”则提出了生物学领域的未解之谜:地球之外会有生命吗?地球上有外星生命吗?生命是如何开始的?可否推迟生命的终结?如此等等,科学似乎也有了探索终极问题的取向。事实上,包容和借鉴宗教的有益元素,已是科学发展的一个动因。
 
  “科学与宗教”一直以来都为西方知识界所关注,以至逐步演化为一种多学科交叉的新兴研究领域,一些西方大牌科学家也一直在探讨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共通性。美国学者巴伯在考察科学与宗教历史的基础上,梳理了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四种模式:冲突、独立、对话与交融。也许,科学与宗教走向对话与交融才是人们的理想。宗教和科学应该相辅相成、相互促进。而因为有了包容,这一愿望正在悄悄地实现。
 
 

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