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社会科学》杂志和甘肃社会科院联合召开的全国信息哲学问题研讨会于19869月在敦煌举行,会上有些观点引人注目。现摘发五篇论文供读者参考。

信息——一个新的世界观

上海师范大学 柳延延

在现代科学知识的概念体系中信息占有特殊的地位,这不仅因为它涉及到许多人类活动的重要领域,而且因为它具有改造我们传统思维模式的特有功能,构成了正在形成的现代科学世界观的一个组成部分。尽管这一世界观甚至在当代科学家共同体的自觉思维中还没有完全成形,但在现代科学和哲学的发展中已可以明显觉察到这样一种持续的、充满了现代精神的趋势。

关于信息问题,我们学术界谈得已经不少了,给人的印象是,多数的研究(哲学层次上)似乎有一种力图将之纳入已有的既定模式的倾向、例如将信息归结为一些已知概念,如物质的属性、结构、有序性、负熵、多样性、存在方式,等等。没有注意到信息虽然与上述已知概念有密切的关系(它们是信息能够产生的客观前提),但仍然具有一些原则上是属于它自己的特点。这是一些什么特点呢?

在经典信息论中,申农(E. Shannon)提出信息是消息传输过程中“产生”着的东西,并通过把握信源与信宿(接收者)的相关性成功地从量上度量了这个“产生着”的东西。现代系统理论进一步指出,信息是产生于信源、信号(包括信道)、信宿这三个子系统特定的相互作用之中,是三个子系统的某种整体效应。由此逻辑地得出,信息现象是从部分到整体的过渡中出现的现象,“信息概念引出了全新的、原则上是专门认知综合体(整体)的概念”。现代信息理论揭示出信息现象的三个层面——语义(含义)、语法(结构)、语用(有用性)都必须从三个子系统特定的相互作用中加以分析和认识。这样一种分析问题的观点就构成了正在形成的科学世界观的一个组成部分——把握一个事物,必须把它放到它所隶属的结构中去才能真正认清它的本质。

传统思维方式中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见解,即将感觉到的东西(接收到的信息)转化为事物(信源)本身的性质。例如我们看到苹果是红色的,就认为红色是苹果自身的属性,殊不知产生红色的反应至少涉及到我们感觉器官的特征,这不像我们获得一块物质或一份能量那样,是事先存在于给予者的系统中。信宿获得的信息是它(他)按照自己对信源的“解释系统”(事前信息)和“现时目标”对外界刺激(信源通过信号对信宿的作用)进行的“再创造”。因此,获得信息与其说是从外界拿来了什么,不如说是依据外来刺激“建构”了什么。这里涉及到信宿“参与构造”信息的活动。考虑信宿(当信宿是人时)在信息接收中的作用往往被视为“唯心”,似乎他的“介入”玷污了信息现象的客观性,因而是不真实的。正如美国学者乔治 · 桑塔耶纳(George Santayana)指出的,人对自己抱有一种成见:凡是他心灵的产物,他总认为不真实或比较不重要。只有当我们想到自己周围不以人性为转移的客观事物和规律时,我们才心满意足。问题在于,不管你如何坚定地捍卫信息概念的“纯洁性”,在人的意识层次上,信息的内容和形式都必然要受到“心灵”的“污染”,这就像物质系统的结构、状态一样是真实的、客观的。而且不管你承不承认,有“心灵参与”的事件对我们人类的意义远比那些没有“心灵参与”的事件大得多。人类所取得的一切物质文明有郷一点能脱离“心灵的参与”?正确的态度应当是,不回避主体的“介入”,而是积极探索主体“介入”的机制和在建构中的贡献。相对于传统的思维模式,这可能算是信息的新颖之处吧?我们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信息是一个新的世界观。

机器人将是一种新的智慧生命形式

沈骊天

传统的生物学把生命归结为蛋白质、核酸这样一类具体的物质形式。这是一种十分狭隘的观点。在地球上自然发生的生命形式,并不能包括所有的生命形式。从信息论的观点可以得出这样一种看法:决定生命本质的并不是具体的物质材料及具体的物质运动层次,而是组成生物体的物质上承载的特定信息。随着新陈代谢,世代遗传,组成生物体的物质材料可以不断更换,使它仍然作为稳定事物而续存的是相对稳定的生命信息。因而生命指的是特定的信息,物质材料只是它的载体。信息论认为同一信息可以由不同载体承载,这时它们仍然是等效的。对比于将生命的本质归结于特殊物质结构的观点(是一种“物质生命观”),可以把将生命本质归结为特殊信息的观点称为“信息生命观”。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今后自学习、自组织、自修复、自繁殖智能机器人的出现,将提供又一种新的生命载体形式,承认机器人可以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承认由电子、机械元件组成的机器人,也可以和由蛋白质、核酸等组成的自然生物体一样具有生命,这并不是“把高级的生命运动形式归结、还原为低级的物理运动”。因为运动的高级与低级并不是按物质结构层次来区分的,不同层次的运动,如基本粒子运动和原子运动之间,无所谓高级与低级。运动的高级与低级(即运动的复杂与简单)是按运动有序性的高、低(或所承载信息量的大、小)比较的。电子、机械元件组成的系统,只要承载着足够丰富,的结构信息、功能信息,具有高度的有序性,就同样是一种复杂的高级运动形式。

不少学者都早已设想过:高级智能机器人不仅可以成为一种生命形式,而且瓦以成为同人一样的智慧生物。持反对意见的人却认为机器人只能模拟人的部分功能,永远不可能达到、超过人的智能水平,更不可能具备人所特有的自我意识,不可能具有知觉、情感、意志等。但是,从信息生命观出发,无论是机器还是生物,它的功能、特性,取决于所承载的信息。只要所承载的信息量、信息内容达到、超过人类的水平,它的功能、特性也就可以达到、超过人类。根据信息论的编码定理,人体承载的全部有用信息的无限小误差编码方式总是存在的,也就是说载有人“全息”的机器人在技术上总是可能实现的。当然,迄今为止,“自我意识”是唯一无法进行客观测试的事物特征,但它的含义仍然是可以描述的:它是生物个体在空间上、时间上的一种统一性。在空间上的统一性表现于个体与环境、即主观与客观的严重对立;在时间上的统一性表现于意识的续存、过去的主观与现在的主观之一致性。这种统一性并非神秘莫测的,并非特殊物质结构所独有的。在一切物质形式中都可找到与之类似的统一性,这就是信息谐振(从简单的频率共振到复杂的基因复制)所表现的统一性。谐振恰恰具有区别于其他频率和时间上连续这两大基本特点。

可以设想:生物个体正是通过信息谐振,使它的各部分信息统…为个体的自我意识,并区别于其他生物体的意识、区别于环境的。未来的智能机器人实现某种信息谐振之时,也就是他具有自我意识、独立人格之日。如果人向机器人进行全息录制,并实现信息谐振,那么二者就具有了一个共同的自我意识,或者说机器人就具备了这个人的自我意识,成为机器“人”。智慧生命载体的变化又会导致智慧本身的进一步发展、从人到机器“人”,标志着生命形式进化的又一崭新阶段。它不会造成“机器统治人”,因为机器“人”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人的克星降临,而是意味着人自身更高级的进化阶段;它并不意味着毫无感情的机械取代、战胜具有丰富精神生活的人类,而是意味着智慧文明的更高发展阶段取代它的较低发展阶段。

信息是人类社会特有的

甘肃社会科学院   马名驹

信息是人类社会特有的。这种观点同信息论创始人的观点并不矛盾。维纳说“信息是我们适应外部世界并使这种适应为外部世界所感知的过程中,同外部世界进行交换内容的名称”。这里的“我们”,当然是指人类。而不是指生物界,更不是指无机世界。我们“交换”得来的东西(信息),当然应当属于我们(人类及其附属机器系统)所有,而不是为其他非人类的东西所有。“感知”一词这里不仅是指人,而应作广义的理解。

哈特莱认为,信息是消息中不定性的排除,这种不定性对于信源来说就毫无意义,因为事件已发生,就只有一种确定的状态,排除了其它状态的可能性;因此不确定性是对于信宿来说的,信息是信宿对信源状态不定性的排除。而估计信源状态的潜在可能性,是一种理性的认识活动,只有人类才有理想的可能。无生命的物质客体不可能有“思想”;也不可能对信源的行为作判断。生物机体只有第一信号系统的“条件反射”,它们都不可能有这种理性的认识活动,这说明,对于无机界和生物界,各种作用、刺激不属于信息之列。

承认信息为人类所特有的社会属性,并不排除承认信息的自然属性、生物属性。阳光为人们所接受,它不仅是一种物理、化学的相互作用过程和生物机体的刺激反应,而且给人们带来了许多太阳的知识。因此,阳光对于人来说,就是一种自然信息。同样,生物机体的生长、发育、活动等,带给人们的是不同于自然信息的生物信息。信息的社会属性,才是信息最本质的特征。从认识论的观点,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信息:信息是社会认识的主体从认识客体中获取其有关知识,连是它的载体。信息论认为同一信息可以由不同载体承载,这时它们仍然是等效的。对比于将生命的本质归结于特殊物质结构的观点(是一种“物质生命观”),可以把将生命本质归结为特殊信息的观点称为“信息生命观”。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今后自学习、自组织、自修复、自繁殖智能机器人的出现,将提供又一种新的生命载体形式,承认机器人可以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承认由电子、机械元件组成的机器人,也可以和由蛋白质、核酸等组成的自然生物体一样具有生命,这并不是“把高级的生命运动形式归结、还原为低级的物理运动”。因为运动的高级与低级并不是按物质结构层次来区分的,不同层次的运动,如基本粒子运动和原子运动之间,无所谓高级与低级。运动的高级与低级(即运动的复杂与简单)是按运动有序性的高、低(或所承载信息量的大、小)比较的。电子、机械元件组成的系统,只要承载着足够丰富,的结构信息、功能信息,具有高度的有序性,就同样是一种复杂的高级运动形式。

不少学者都早已设想过:高级智能机器人不仅可以成为一种生命形式,而且可以成为同人一样的智慧生物。持反对意见的人却认为机器人只能模拟人的部分功能,永远不可能达到、超过人的智能水平,更不可能具备人所特有的自我意识,不可能具有知觉、情感、意志等。但是,从信息生命观出发,无论是机器还是生物,它的功能、特性,取决于所承载的信息。只要所承载的信息量、信息内容达到、超过人类的水平,它的功能、特性也就可以达到、超过人类。根据信息论的编码定理,人体承载的全部有用信息的无限小误差编码方式总是存在的,也就是说载有人“全息”的机器人在技术上总是可能实现的。当然,迄今为止,“自我意识”是唯一无法进行客观测试的事物特征,但它的含义仍然是可以描述的:它是生物个体在空间上、时间上的一种统一性。在空间上的统一性表现于个体与环境、即主观与客观的严重对立;在时间上的统一性表现于意识的续存、过去的主观与现在的主观之一致性。这种统一性并非神秘莫测的,并非特殊物质结构所独有的。在一切物质形式中都可找到与之类似的统一性,这就是信息谐振(从简单的频率共振到复杂的基因复制)所表现的统一性。谐振恰恰具有区别于其他频率和时间上连续这两大基本特点。

可以设想:生物个体正是通过信息谐振,使它的各部分信息统…为个体的自我意识,并区别于其他生物体的意识、区别于环境的。未来的智能机器人实现某种信息谐振之时,也就是他具有自我意识、独立人格之日。如果人向机器人进行全息录制,并实现信息谐振,那么二者就具有了一个共同的自我意识,或者说机器人就具备了这个人的自我意识,成为机器“人”。智慧生命载体的变化又会导致智慧本身的进一步发展、从人到机器“人”,标志着生命形式进化的又一崭新阶段。它不会造成“机器统治人”,因为机器“人”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人的克星降临,而是意味着人自身更高级的进化阶段;它并不意味着毫无感情的机械取代、战胜具有丰富精神生活的人类,而是意味着智慧文明的更高发展阶段取代它的较低发展阶段。

信息是人类社会特有的

甘肃社会科学院   马名驹

信息是人类社会特有的。这种观点同信息论创始人的观点并不矛盾。维纳说“信息是我们适应外部世界并使这种适应为外部世界所感知的过程中,同外部世界进行交换内容的名称”。这里的“我们”,当然是指人类。而不是指生物界,更不是指无机世界。我们“交换”得来的东西(信息),当然应当属于我们(人类及其附属机器系统)所有,而不是为其他非人类的东西所有。“感知”一词这里不仅是指人,而应作广义的理解。

哈特莱认为,信息是消息中不定性的排除,这种不定性对于信源来说就毫无意义,因为事件已发生,就只有一种确定的状态,排除了其它状态的可能性;因此不确定性是对于信宿来说的,信息是信宿对信源状态不定性的排除。而估计信源状态的潜在可能性,是一种理性的认识活动,只有人类才有理想的可能。无生命的物质客体不可能有“思想”;也不可能对信源的行为作判断。生物机体只有第一信号系统的“条件反射”,它们都不可能有这种理性的认识活动,这说明,对于无机界和生物界,各种作用、刺激不属于信息之列。

承认信息为人类所特有的社会属性,并不排除承认信息的自然属性、生物属性。阳光为人们所接受,它不仅是一种物理、化学的相互作用过程和生物机体的刺激反应,而且给人们带来了许多太阳的知识。因此,阳光对于人来说,就是一种自然信息。同样,生物机体的生长、发育、活动等,带给人们的是不同于自然信息的生物信息。信息的社会属性,才是信息最本质的特征。从认识论的观点,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信息:信息是社会认识的主体从认识客体中获取其有关知识,连接主体和客体的中介,它是具有多种形式、多种结构、多种功能的由一定含义内容和物质载体组成的复合体。

语言是一种特殊的信息。产生语言信息的信源是作为社会主体的人和人的信息器官的延长或附属物,这样,语言信息的传递,实质上就是社会上人和人之间实现通信的工具。这里我们对语言应作广义的理解,它包括自然语言、图形语言、机器语言、旗语、哑语等。语言是形、音、义的复合体。它的自然属性仍然是物理、化学的物质相互作用过程;它的生物属性是第一信息系统的刺激反应,但是,语言的最基本的属性是它的社会性,即语言所包括的含义,只有人才能理解。当语言的物理、化学作用,引起人的第一信号系统的刺激反应后,就会引起第2;信号系统的大脑思维活动,理解其中的含义,判明是不是信息的主要依据,应当是信宿,而不是信源。

“语用”信息——一个选择问题

华南师范大学   钱捷

“语用”信息的问题,即加入了人类的价值判断后的信息问题。一般结果是,同一信息的传输过程中由于信宿的不同而使得最终的信息量产生差异。这种差异正是选择造成的。选择是产生信息的唯一可把握的条件,因此,任何信息过程都存在着选择作用,人类也不能例外。人的感知器官并不能对物理世界的所有有序过程(信息)产生感知反应。这就是一种选择,通过这种选择,产生了人的感知信息。显然,在这里选择是关键的,若没有这种选择,将无感知信息可言。假如我们的视觉器官可以“感知”所有频率的电磁波的话,将不会产生任何视觉信息。应当感谢进化的造物神功,能产生出如此精致的选择器官,使人类的信息活动得以实现。

人类信息过程的各个环节上普遍存在着选择,我们可以将它称之为“同化”作用,在皮亚杰看来,人总是以一定的发生的智力(认识)结构来感知和理解即同化环境世界的。库恩的“范式”在科学研究的宏观层次上表现了同化的意义,它是一个时代的科学家们同化科学材料的共同的智力结构。如果不做严格的区分,一定的结构就是一定数量的概念系统,每一个能思维的人都有其智力结构。并且人类的智力结构中越基本的越低层次的结构,比如感知层次中的各种结构和思维层次中的同一、因果等结构,表现出个体差异的可能性越小。康德为发现这一结构问题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些结构在他看来是“先验的”,而在皮亚杰和我们看来是发生的,康德把这些结构的存在作为“人的认识如何是可能的?”的答案。从我们关于选择产生信息的原则来看,他的观点不仅是正确的,而且是深刻的。

事实上,对于基本的认知结构的选择作用所造成的信息论问题,人们并没有感到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已经理解了它,而是由于它太普遍以至于觉察不出其中的问题。人们感到困难的是表现出明显的个体差异的那些结构,如价值判断结构。这里可以最明显地看到同样的信息对于不同的信宿有不同的信息效果。首先,所谓“同样的信息”这一说法并不确切,确切的表述应该是,“语句信息相同的信息,或就一般层次的同化结构而言信息量相同的信息”。显然,这样的信息并不排除经过信宿的价值(也就是非一般层次的)结构的选择而产生完全不同的信息值的可能。因此,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普遍畏难的情况源由于对信息过程的选择特性及其机制缺乏认识。

论信息选择

沈阳师范学院   王振武

物质世界一般分为无机界、生物界和人类社会三大领域,与此相适应,信息也有三种形态,自然信息、遗传信息和文化信息,选择不同的信息,就可以形成不同的相互作用,从而造成物质的不同的进化水平和方式。自然信息选择是无机界进化的主要方式。遗传信息选择是生物界进化的主要方式。文化信息选择则是社会进化的主要方式。而且,社会愈向前发展,离自然界愈远,文明程度越高,文化信息选择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越大,在高度信息化的现代社会,信息选择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主要方式,信息选择能力成为衡量一个社会文明和智力水平的标志甚或唯一的标志。因此,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这一命题就应变换为认识是实践的基础。因为,认识的本质就是信息选择。这两个矛盾的命题在不同的历史时代,具有同样的真理性,而后一命题则揭示了当今的时代精神。

与反映性相比,选择不仅能解释信息在物质进化中的地位和作用,而且还能解释信息的主要特征。

第一,选择使信息具有创造性。把信息归结为反映,不能说明信息的这一特性,反映的本性仅仅是模写、再现,并不会给反映的对象增加新的东西。选择则不然。选择具有强烈的创造性,它会去掉那些不需要的陈旧的消息,增加那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并作出新的组合。所谓创造,并不是从虚无中产生没有的东西,只不过是选择了事物的新的组合而已。所以,选择是创造性的机制和实质,物质发展的创造性由其本身的选择性能所致。

第二,选择使信息带有目的性。信息的目的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承认的,实际上,目的性正是信息论提供给现代哲学思考的新课题。诚然,在历史上,唯心主义曾以歪曲的形式提出过目的性。然而,仿佛是历史的再度否定,信息论等现代科学的出现,却以科学的形式承认了物质运动的目的性,不过,这种目的不是上帝安排的,而是自组织系统本身固有的,它不仅为人所具有,而且为一切控制系统,如生命系统、有机体、社会组织和非生命系统所具有。所谓目的性,就是对目标的趋向性,就是物体趋向平衡的特性,这正是信息选择性的根源。信息选择排除了系统发展的多种可能目标,使合目的性的可能成为现实。所以,如果无视信息运动的目的性,也就无法说明信息的选择性,信息选择是信息系统的目的性在信息运动过程中的表现。

第三,选择主要依据信宿的性质。一般说来,信息选择取决于信源的性质、信宿的性质和具体的环境和条件,但这三项并非平分秋色,其中信宿的性质对信息选择起主要的、决定的作用。信源经由热、电、磁、光、声以及各种射线所发出的各种信号,只在一定的环境和条件下与特定信宿发生联系并被选择时,才成为现实的信息。而且,不同的信宿与同一信源发生的信号可以建立不同的联系拜成不同的信息。信息之所以分为自然信息、遗传信息和文化信息,这不仅取决于作为信源的物质的性质,而且也取决于作为信宿的物质的性质。

第四,信息选择揭示了物体联系的中介性。事物之间的联系是以信息为中介的,而信息中介是物质自身选择的结果,如遗传信息是经过亿万次的筛选才保存下来的,再如文化信息,包括科学、艺术、技术等,也都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反复选择、留优汰劣的结果,并且在今后的历史发展中还将得到进一步筛选,这就是信息世界与原型的物质世界不同之处。因此,事物之间的联系(包括人与自然、人与人)是有选择的,离开选择性去理解事物之间的普遍联系,只能陷入空洞、抽象和幻想,不能给人以任何哲学的启迪。

[贤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