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米里亚泽夫(К. А. Тимирязев)是俄国达尔文主义自然科学家、俄国植物生理学学派创始人之一、杰出的科普作家,他因在光合作用方面的研究成果而誉满天下,他先后被选为俄国彼得堡科学院通讯院士、伦敦皇家学会会员、爱丁堡和曼彻斯特植物学会会员,还被授予剑桥大学、格拉斯哥大学和日内瓦大学的名誉博士。
季米里亚捷夫1843年5月22日生于彼得堡 · 由于他们家庭坚持共和国观点,反对沙皇政府的统治,他的父亲被解雇回家,只得靠微薄的退职金来维持八口之家的生活,15岁时,他便踏上社会,自谋生路。
1861年,18岁的季米里亚泽夫以旁听生的身份考进了彼得堡大学,四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1868年夏,根据A. H. 别克托夫的建议,彼得堡大学将他送到德国和法国深造,以获得教授学衔。在国外两年,他在大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理学家、植物学家(如基尔霍夫、赫姆霍兹、本生、贝特洛等)的实验室里工作,1870年回国后,应聘到彼得罗夫农林学院任植物学教授。次年,完成硕士学位论文《叶绿素的光谱分析》,1875年完成博士学位论文《论植物对光的吸收》,从而成了一名正式教授。1877年,他主持莫斯科大学的植物解剖与生理学教研室的工作。大学生都非常尊敬和爱戴这位年轻的教授,感到同他交往是一种乐趣。季米里亚泽夫认为教书很重要,他一丝不苟地工作,周密考虑教学计划,讲课内容和证明方法的逻辑性。他总是提前备课,预先做好试验,经常查阅各种杂志,以便了解学术界和社会上的最新动态。
季米里亚泽夫对植物生理学颇有造诣。他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植物生理学方面的权威之一。季米里亚泽夫的主要贡献是:对光合作用问题进行了实验和理论研究,揭示了光合作用的能量规律,认为光合作用是利用光来合成植物中有机物质的过程。研究表明:在较弱的光下,这个过程的速率和被吸收的能量成正比;而在强光下,达到某一数值,就不再增大,揭开了光合作用的光饱和现象。他用试验发现了光被植物吸收的两个最大值存在于光谱的红区和蓝区,证明了能量守恒法则适合于光合作用的过程。
在研究光合作用问题时,季米里亚泽夫幻想:总有一天,“生理学家将详细地阐述叶绿粒里面发生的现象;化学家将弄清楚合成的过程,并在叶绿粒外复制合成的过程,其结果是由碳酸而制成了最复杂的有机体,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物理学家将提出光化学现象和化学反应中最有效地利用太阳能量的理论;而当一切完成即弄清楚之时,将会出现心灵手巧的发明家,他们将给令人惊奇的世界提供模仿叶绿粒的仪器——从一端进去的是不花钱的空气和阳光,而从另一端出来的是烤熟的面包。那时,每个人都会明白,曾经有人为解决为何植物是绿色的问题而拼命地绞尽过脑汁。”
季米里亚泽夫认为,为了给农业带来益处,必须研究植物生理学。在自己的知识领域里,他是这样确定理论和实践的相互关系的:“了解植物的需要,这就是理论的范畴,为了有益于人类而满足这些需要,这就是实践的主要任务。”他还说过:“科学应当使农民的劳动更富有成效。”
季米里亚泽夫就是遵循这些规则工作的,他写道,栽培植物,应当使植物的叶子的光照最好,认为培养根系发达的品种是合理的,并指出施化肥的好处。他把植物生理学和农业化学看成是合理的农作学的基础。1867年,在化学家门捷列夫的提议下,由他管理用自由经济协会的资金在西伯利亚开辟的试验田。在这里进行施用矿物肥料增产的试验。1872年,在他的倡议下,彼得罗夫农林学院在校园里建造了俄国第一个培养房。1896年,季米里亚泽夫在全俄展览会建立了有培养房的示范试验站。在《植物的化合作用——合理的农作学的基础》演讲中,他展示了使用矿物肥料的效果。他支持兴建制造硝酸盐的工厂,并预言将来会在人造光照下用生产的方式栽培植物。
季米里亚泽夫认为普及科学是每个科学家的神圣职责。在自己从事科研活动初期,他就给自己提出了两个平行的任务:“为科学而工作,为人民而写作。”他对轻视科学家这个双重任务的人提出了批评,他相信,对人民进行教育,向人民介绍科学,就是把“多少世纪积累的债务还给人民,而科学和文明过去、现在都是依靠他们胜利向前……”他号召同行们跟他一样,从事这种双重工作,因为他确信:“科学应当从高位上走下来,用人民的语言即通俗的语言讲话。”
季米里亚泽夫还指出了科学家一定要普及科学的另一个原因,他引用了英国化学家阿姆斯特朗的话:“在民主的国家里,只有在科学著作、科学的重要性得到最广泛传播和评价的情况下,科学才能占有根据权利属于它的位置。创造新的科学财富的人,将继续积累自己的财富,但是他不应忘记激发人民对科学的兴趣,同时他们也保证自己的劳动和成果的广泛应用得到了支持。”
他的《达尔文和他的学说》、《植物的生命》、《太阳、生命和叶绿素》、《农作学与植物生理学》等著作堪称是无与伦比的科学普及的样板、应该如何为人民而写作的范例。季米里亚泽夫把自己写的书送给读者去评判,因为他认为只有读者有权说出对书的见解,并给予评价。他写道:“读者既是初审法院,也是不得上诉的终审法院。”
普及科学是季米里亚泽夫多方面活动之一,1875—1876年,季米里亚泽夫在莫斯科应用知识博物馆(现为工业博物馆)的大教室里作了十次有关植物解剖和生理学方面的演讲。
季米里亚泽夫准备通俗易懂的演讲总是认真细致。因为听众当中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这就要求演讲饶有趣味,人人皆懂。他事先编写好计划,多次修改,扩充和增补提纲,准备材料和表达的方式,提前和助手们做试验,制作幻灯片和各种图表。他是第一个在演讲时做试验的植物学家。季米里亚泽夫的演讲充满生动形象的例子,特别引人入胜。例如:“如果问这个大厅里的空气值多少钱,当然,任何人都会回答说:不值一文钱。然而,用这个大厅里空气中的氮制成硝酸盐,就可值2500卢布。”1903年,季米里亚泽夫应邀赴英国伦敦皇家学会讲学,他在《植物的巨大作用》的演讲中,阐明了绿色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意义,指出光合作用乃是一切机体的生命活动所必需的有机物质和储存的能量之源。他揭示了光合作用的能量规律,这是他的一个?大贡献。这次演讲取得巨大成功。
季米里亚泽夫在宣传和捍卫达尔文主义的斗争中功绩卓著。他在俄№是最早普及和肯定达尔文学说的人之一。这在当时是要有很大勇气的,因为在我们的文明时代(1925年)美国还有人指责老师在课堂上讲达尔文的进化论,曾搞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猿猴案件”。
从1864年起,季米里亚泽夫在《祖国纪事》杂志上发表了关于达尔文的进化论的文章。他认为进化论是19世纪最伟大的成就,肯定了生物学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 后来这些论文汇集成册为《达尔文理论随笔》(1865年)。
季米里亚泽夫十分关注普及科学史。他认为,应当了解过去,以便现在正确行动和正确预测未来。在他看来,科学家不仅要知道当代科学的最新成就,而且还要看到几个世纪以后。这样能使他处于先进的科学思想和现代要求的水平上。
季米里亚泽夫还写过人类思维史方面的文章,如,《科学 · 300年(1620-1920)自然科学发展随笔》、《19世纪生物学发展的主要特征》和《20世纪初期植物学的最重大的成就》,他还撰写了大量关于全世界著名科学家巴斯德、牛顿、达尔文、迈耶尔、赫姆霍兹、拉瓦锡,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科学家的文章。
季米里亚泽夫并不是只埋头搞科研,他也很关心政治。从小他就受到家庭的革命影响。早在大学生时代,他就参加过进步集会,因此还被开除过学籍。
1892年,季米里亚泽夫被彼得罗夫农林学院解聘,因为他一贯的“叛逆”精神和宣传达尔文主义。1898年,他又被莫斯科大学解聘,取消了正式教授的资格,而1902年则完全停止了教学工作,仅仅剩下了植物教研室主任的职务。1911年,他和别的一些进步教授一起反对当时的国民教育大臣Л · A · 卡索的错误政策,被迫离开了莫斯科大学。在大学院墙外,失去了亲手创立的实验室,但他仍然一往情深地埋头于为之奉献一生的科普创作。在这期间,他写了《驳生机论者》、《世纪植物学的成就》、《科学与民主》等著作,参加编辑格拉纳特兄弟的《百科辞典》,还参加了高尔基创办的《年鉴》杂志的编辑工作。
俄国二月革命初期,季米里亚泽夫读了布尔什维克的报纸,便立即站到了列宁的党一边。他是最先理解和接受布尔什维克政策的人之一,他正确评价和欢迎列宁的《四月提纲》。
1917年10月后、恢复了季米里亚泽夫莫斯科大学教授的职务,由于健康状况不能讲课了,但他仍然拿起笔写政论文等。1920年他的《科学与民主》出版之后,他寄给列宁,得到了列宁的高度评价。
1920年4月28日,季米里亚捷夫病逝于莫斯科。为了纪念他,他工作过的彼得罗夫农林学院改名为季米里亚泽夫农林学院。在莫斯科建立了季米里亚泽夫纪念馆,在尼基塔门旁为他树立了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