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遗传操作目前在英国产生了极大的轰动效应,可谓是议论纷纷,褒贬不一。超级市场上的新型食品丰富多彩,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感谢现代集约型农业所提供的这一切。但富余也同时带有自身的问题,这不仅是技术变化的加速。物质的丰富,寿命的延长,都对无风险环境提出了要求。和世纪初相比,当今的西方人更讲究健康食品;所以对用新法生产的同种食品,态度冷淡;尤其是对那些被怀疑有风险的食品,即使对健康稍有涉嫌,公众也不愿轻易接受。
关于超级杂草问题
英国医学会和环境保护人员,否定了对草甘膦含有抗性的GM油菜;认为一种特异的转基因,通过基因流动进入到3~4种杂草的“亲戚”当中,这将会导致超级杂草;而且,50年以来就已知道杂草对一种或另外一种特效除莠剂有抗性; 20 年以前,就详细调查了有关抗性扩散的生态学的研究结果。事实说明,利用另外一种除莠剂能够消灭这类杂草。
仅在英国,就有3000种外来植物,主要是由园艺工作者们驯化;如今,有1500 种左右的植物造成严重的环境破坏,它们对一切有效除莠剂有抗性。至少有60个外来种已和本地种进行了杂交;这些杂交种产生新的环境污染,因为在不合理基因流动的一个连续过程中,无数新基因的混合,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况且,环境保护人员虽然标定了基因流是不可接受的遗传污染;但并不存有花遭践踏的现象,或者,并无证明显示国际上的花是新的外来花粉的有力资源;也不要求设置数公里的隔离带,以便阻止蜜蜂的交叉授粉;同时并不申请严格的法律保护,以阻止人们向自己的田园引人新的外来种子。面临这种种情况,通过新的杂交和随后的基因流动,将会造成严重的环境破坏。
反对转基因食品的环保人员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雷恰尔 · 卡森(Rachel Carson) 在她1962 年的经典著作《寂静的春天》一书中,证明了急需减少对作物使用杀虫剂。她表明,人类长期生存的最好机会,取决于对地球生态系统的最少影响和必需维护最终相互依赖的生物多样性。
传统农业平均每年使用5种以上的广谱杀虫剂。从技术上看,最终结果是自我限制。医学上虽然加大抗菌素的剂量,但却加速了有效药物的灭亡。苏云金杆菌(Bt) 杀昆虫剂蛋白质,是130种蛋白质的一个家族,选择性地杀灭某些甲虫和毛虫,以及伤害庄稼的目标昆虫。使Bt在棉花和玉米中表达,使特异、高毒性杀虫剂的应用量减少了80%,明显恢复了田间的野生生物。
尽管这项技术并不完善,但总比用有效杀虫剂把田间的所有昆虫都杀灭为好。CM技术的反对者们,对向卡森所指目标的这种巨大进步不但不欢迎,反而完全拒绝。针对GM作物的效果——对 黑脉金斑蝶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被媒体进行了夸张宣传,而更为实际的评价却被忽视了。反对遗传操作的宣传,保证将继续使用杀虫剂处理英国农业;保持田间的昆虫数量低,这样许多歌鸟在成鸟前死亡。如此看来,是谁在保护环境呢?
关于花粉的扩散问题
针对因担心大量转基因植物的出现,GM植物可能会造成远距离污染的问题,已进行了多聚酶链反应实验,在离GM实验田数公里之处,测出了微量转基因花粉。但是,已知花粉要比基因传播的更远。生态学家在20年前就测试过,在超出一定距离,测不出生长姊妹株间的授粉。因而,国际上采用50米的距离,作为隔离线,这样,同种作物的纯度可达99. 5%以上。极个别的种子,可由鸟传播到远处,正如19 世纪达尔文所指出的那样。但迄今为止,所生产的转基因植物,在不利环境条件下的适应性是极差的。
防止转基因随花粉传播的另外办法,是把基因插入到叶绿体DNA中,因为多数作物的花粉不含叶绿体,所以也就不含质粒DNA。业已很好建立起了叶绿体的转化系统,而且插入位点只有一个,能够获得转基因的高度表达。但是,如果生产的叶绿体转基因植物用于商业目的;那么我可预言,许多反对者们将会另有微词。难道这单纯是CM技术恐惧问题吗?
要说否定GM食品运动的成效的话,就是造成了英国公众对GM食品产生了不必要的恐惧。无疑,受这些情绪无意伤害的是Axis Genetic一一制造 医学CM产品,如表达霍乱疫苗香蕉的一个小公司。在第三世界国家,每年都有数百万年轻人死于霍乱;在每个村子里,如果有香蕉树表达霍乱疫苗的话,将为许多人提供延长寿命的机会。
国际慈善基督救援组织在一份有关发展中国家的农业和饥荒问题的报告中,对“绿色革命农业和遗传操作”进行了攻击。他们认为并不缺乏食品,政策是饥饿的根由。而且,该报告忽视了人口爆炸这一事实,认为和绿色革命前相比,绿色革命后营养不良者更多。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 1970年,在非洲、南美洲、远东及近东地区,营养不良的人数达9. 35亿;绿色革命农业20年后,营养不良者降至7. 3亿人。这个数字,当然难令人接受。可是,同样在这20年里,上述地区的总人口,由原来的20亿上升到约40亿,净增的人口,全靠绿色革命的成果养育,小麦和水稻的每公顷产量都翻了一番。至少有10亿以上的人口受惠于绿色革命,他们有了足够的粮食;如果利用传统农业的话,无疑这部分人将要挨饿。采用传统的栽培方法再提高产量,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基督救援组织的报告还认为,遗传操作是不必要的,因为没有它,世界照样也能生产出足够多的粮食。但是,粮食的供应不能保证。1971 年,在美国出现了毁灭作物的疾病; 19世纪40年代(1840 年),导致了爱尔兰的巨大灾荒。到2025年,世界总人口将净增23亿;所需的粮食,要求每年递增1. 3%。在过去的几年里,世界粮食总产的增加量,已降至临界线以下;而许多较贫困国家的人们,仍靠绿色革命带来的实惠生活。
未来面临着地球升温和难预测气候变化的威胁,蝗虫、洪水、病害、干旱和虫害,这些灾害会仍然存在。在这些灾难面前,技术上的多样化,尤显得威力巨大和十分必要了;而决不可视其为可有可无的装饰品。我们正是适时地发展了食品和植物的遗传操作技:术,但是现在还应算作实验阶段。志同道合的科学家,可以对其应用积极进行探索。所以说,反对、轻视技术的思想,是目光短浅之举,同时也是潜在危险的行为。
关于有机耕作方式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低效农业将破坏大量的野生资源和与其有密切关系的野生生物。绿色和平组织业已宣布了她对未来的承诺;但在实际上是倾向于走回头路,选择了50年代前的农业方式一有 机耕种。各种土地的平均作物产量,有机农业只占集约型农业的——半左右。
由于非常模糊的原因,有机农业避用多数无机物质,而使用的主要肥料是牛粪。这就需要另外的土地,供牛群所需,从而进一步降低了土地的利用率。如绿色和平组织所想,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有机农业,势必破坏更多的野生资源,其中有许多是提高农业质量的必需成份。
有机农业的基本原理,就其条例和管理上来讲,是消极被动的,也是有限性的。其出发点是作为一种运动,单纯消除食品中的杀虫剂。恰如有机农业所为,减少杀虫剂的应用的确是有益的,但其基本原理却是建立在荒谬的基础上的。是用老眼光孤立、片面地看待食品,认为集约型农业中加入的化学物质是危险因素。其实,常被人所消耗的致癌物质,几乎全部(99. 9%)是由植物生产的,目的是抑制捕食者。这些物质并以不同的量存在于食品中。
有关有机农业的多数条例和管理法则,从未适当接受过其对人类健康的生物学的调查。在利用Bt孢子作为杀虫剂的情况下;已有报道声称,潜伏着损害人类健康的严重后果;霉菌毒素的污染和致死性大肠杆菌0-157的感染,都是新的问题。
从事有机农业的农民拒绝GM植物,认为它们是“非天然的”。然而在过去50年里,已利用了胚胎救援和细胞培养技术,建立了许多不同种作物之间的“非天然结合”系统,如著名的例子是小麦和黑麦,水稻和高粱,冰草和小麦之间的成功杂交。对这类“非自然植物",,农民们并不拒绝。
绿色和平组织认为,有机措施的工作目标只是获取自然谷物、中和假定的人和自然间的战争,这种概念是片面的。地球上的生态学建立在对资源的竞争上,竞争导致革命,是激发生命活力和创造性的动力来源,一切在为动态平衡而奋斗。在竞争中,人类具有独特的生物学特征一一一人类精神。 所以,人类必须摆正自身所居的位置。
[ Nature, 1999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