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罗威
每当困境来临之际,科研预算总会被削减。不过以上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为鉴,科学界可能是预算改革的受益者。尽管以一个尴尬的境地开始,然而,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总统的“新政”则开启了政府和科学界合作的新纪元――就资源保护和公共健康等问题与科学界展开新的合作。“新政”在加大对基础研究投入的同时,贯彻了罗斯福的“大胆而持久试验”的精神,政策制定者鼓励科学家通过研究来解决各种社会和民生问题。
1933年,罗斯福成立了科学咨询委员会(SAB),其成员希望开展一场全国性的研究计划。和“新政”制定初期面临的境地一样,他们的计划无法得到足够的政治支持,SAB甚至在1935年濒临解散(华盛顿当时考虑重新将国家科学院作为决策机构)。然而,在挺过了这场危机之后,SAB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
成果之一是成立了田纳西河谷管理局(TVA),目标是开发长期处于贫困状态、过度开垦的田纳西河谷地区。TVA以其水力发电大坝闻名,聘请了很多科学家来提高当地人民的生活水平。农业专家哈克特·摩根(Harcourt Morgan)曾担任该局局长,他的宗旨是:创新在提升经济效益的同时,更要保证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TVA在当地开垦了试验性农业基地,培育可防止水土流失的谷物;在上千亩土地上再造林(消失很久的鹿群回到了这片土地);按时发布水质污染信息,使污染者无所遁形以及对水质污染造成的疾病进行监控。TVA还与美国农业部建立了长期跟踪研究项目,研究如何用创新科技提升和保护美国的资源利用率。
1935年,美国工程进度管理署(WPA)将上述这些成功的经验引入了全美国(初衷是安排那些失业的人重新就业)。随后,WPA开始为公立大学的实验室提供资金,支持各种基础研究(从上世纪30年代末的科学期刊中能看出),包括孔虫类、果蝇、大肠杆菌的研究,以及考古学、地质学和生物学都得到了WPA的资助。无论是数据研究或创造工作机会,抑或是致力于防止北卡海特岬的侵蚀方面,WPA无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此后,联邦政府对研究经费的投入逐年增长。到了1940年,科学研究得到的公共资金在1934年的基础上翻了3番。有时候还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例如原本为了提高农业生产率的菌类研究,科学家在“新政”时期建立的研究中心却发现了大规模生产盘尼西林的技术。
伴随着联邦政府的资金投入,一些曾似耳熟的指责声也随之而来。例如,TVA的建坝工程往往需要迁移当地人口,以及曾经配合“曼哈顿”计划向橡树岭基地提供过电力支持,使得某些美国人迁怒于TVA并与之和核试验联系在一起,包括曾经神奇的肥料现在也被证明是有污染性的,等等。
然而,TVA的成功是不容置疑的,其经验也被广为引用,它不仅为“旧南方”带来了工业化和现代化,同时也为美国的科技助推经济闯出了一条新路。到了40年代,美国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学习的典范,纷纷拷贝其发展模式。
如果从破解当前经济危机的方案中寻求类似的结果,科技一定能够重新起到推动经济的作用,科学家的创新精神和研究成果,也一定会为奥巴马政府摆脱危机增添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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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罗威(Eric Rauchway),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历史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