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具有声望的期刊上发表论文能够开启很多扇大门,但是这些最具声望的期刊正在受到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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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杰弗里?里默尔(Jeffrey Rimer)的题为“肾结石生长抑制因子”的论文3年前出现在Science期刊的封面以来,他注意到其他科学家看待他的方式有所改变。当他的同事介绍他时,常常会提到他曾经公开发表的一些论文,在他看来,这是对他发表在Science期刊上的论文的肯定。里默尔现在供职于位于德克萨斯州的休斯敦大学,他的头衔是化学工程师和助理教授,他说:“从同事们的反应可以看出,这些论文的发表好像让你感觉到,你已经加入了一个俱乐部,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都好像已经证明,你能在科学上取得好成绩。”
 
  研究人员通常说,在最具有声望的期刊发表论文能够在事业上助他们一臂之力。数十年来,最让人们追捧的期刊是Nature和Science,它们是被最为广泛阅读的期刊,收到的90%的投稿将会被它们拒绝。据说,倘若能在这样的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将会带来工作机会、演讲邀请、政府补助金、工作升迁,甚至是现金奖励和奖品。里默尔相信是他在科学Science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帮助他于2012年从韦尔奇基金会(位于休斯敦的研究资助组织)赢得了一笔资助。同时他希望,当他在争取大学终身教授头衔时,发表在Science期刊上的论文也能够帮到他。
 
  他这样的看法也回应了其他科学家对最顶级期刊的看法,当这些科学家说到这些事情时,常常会咬牙切齿。开放获取出版已经取得了稳步的推动;自从2010年10月里默尔的文章发表以来,已经有5000多家开放获取期刊得以推出。这些期刊,加上越来越多成立的开放获取期刊,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投稿,而这种现象正在威胁着顶级期刊的地位。
 
  这种趋势之外,开放获取运动的拥护者在挑战、打击被人们标榜为‘魅力期刊’的Nature和Science上也做一些具体的事情。他们说,那些期刊的威望一部分缘于商业模式,热点研究成果被加以夸大、炫耀,藉此来保证他们的投稿率。就此,很多资深科学家担心,人们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在哪里发表文章,而不是放在他们已经取得了什么成绩,同时他们也担心,像Science、Nature等这样的期刊对在职科学家们的职业影响太大了。针对这种现象,来自伦敦大学帝国理工学院的结构生物学家史蒂芬?库里(Stephen Curry)在他的名为“倒易空间”的博客上说:“它就像上瘾一般”。
 
  为了知晓论文发表格局的变化是否对最顶级期刊的诱惑和影响产生了改变,Nature期刊于2010年10月采访了里默尔和其他几位第一次在Nature、Science或其他杂志上发表过论文的青年研究人员。
 
  他们中的一些研究人员说,他们感觉到,三年来,在最顶级期刊发表论文给他们的职业生涯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在顶级期刊发表的文章,他们的职业生涯会如何展开,但是他们所相信的仍然具有说服力。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中的一些人不同意一些资深科学家的说法,即原则上而言他们不打算向Nature,Science投文章;在这方面,许多年轻的科学家并不愿意采取类似的措施。
 

 

  然而,持批评意见的人正在试图改变研究人员和论文评审人员对不同期刊的评判价值。桑德拉.施米德(Sandra Schmid)是一名位于达拉斯州的德克萨斯州大学西南医学院的主任,她这样认为,“应提倡辨识具有前途的候选人的其他方法,而不是仅仅看他们简历上在顶级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对此,很多其他学者也秉持这样的看法,她还说:“驱使人们去这些期刊发表论文弊大于利。
 

论文发表

  池平(Ping Chi)是医学方面的肿瘤学家。她于3年前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关于两种蛋白质如何稳定肠胃肿瘤的生存。她说,倘若那篇文章发表在一个名气较小的期刊上,她可能现在仍然受雇于位于纽约州的纪念斯隆凯琳癌症研究中心,不可能收到慷慨的启动资金大礼包。
 
  池说在Nature上发表的论文给予她工作上很大的帮助,让她向前迈了一大步,特别是因为这篇论文受到了媒体的关注。(在某种程度上,要感谢Nature新闻办公室的新闻通讯稿的报道。)
 
  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在顶级期刊发表论文有额外的吸引力;当来自中国和印度的研究人员在Nature或者Science上发表论文时,他们会得到奖金或加薪。彭英杰(YingjiePeng)是中国出生的天体物理学家,现在在英国剑桥大学的卡文迪什实验室从事博士后工作,他说,如果他想在中国获取大学教职的工作,在Nature或者Science上发表研究论文是有价值的。他说:“政府官员可能不会懂你的工作――简单的方式就是去对比发表论文的期刊”。
 
  彭说,在顶级期刊发表论文在英国和美国没有显得那么重要。论文一发表在预发表服务器上(arXiv.org)就能被大多数的天文学家所看到。谁做的工作和他技术上何等娴熟比在哪里表文章更为重要。彭在识别方面做得非常好;他的题为“星系演化”的论文3年前发表在Astrophysical Journal上,这篇论文已经被引用了150次以上。
 
  Astrophysical Journal允许篇幅较长的论文刊载,但Nature和Science却是不允许的。这样就给了彭充分地去解释从数据中提取星系演化规律的方法的一次机会,而不是从纯理论的角度去推演它们。他感谢这篇论文,因为它帮助他在卡文迪什谋得了一份职位。
 
  安科.比尔(Anke Bill)是诺华生物医学研究所剑桥研究基地的细胞生物学家,也有同样的经历,她于2010年在生物科学届享有盛誉的Cell期刊上发表了文章。她的论文关注一类调控蛋白和蛋白质,这被认为和人类肺癌有关系。比尔说,她和她的导师本来一开始在更广的范围去投递这篇论文,期望在Nature上得以发表。但是他们说当时收到了非常严格的评审,需要更多的试验。当比尔收集了更多的数据向Nature投稿时,她说:“Nature的编辑是这样决定的,所投的论文太长,并且有太多的技术专业术语。”但是,Cell接受了她的扩展加长版的这篇论文。
 
  比尔说,生物医学科学以外,在Science或者Nature上发表的论文可能会更加增加她的名气。但是,她说,在她的这个研究圈子内,Cell上发表的论文有大的影响。它可能帮她找到了现在的职位,特别是因为她做博士后工作的那所德国大学的研究所在德国以外的地方并不怎么知名。Cell上发表的论文证明,她可以开发和测试一个有前途的新颖的假设。她说“我申请的每个地方,都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其他的研究者指出其他诸如PLoS ONE具有较少挑剔期刊的优势,它发表了大量的在线论文。尼古拉斯?隆瑞奇(Nicholas Longrich)在位于美国康乃狄克州的纽黑文市耶鲁大学从事古生物学领域的博士后工作,他于2010年在PLoS ONE在线发表了一篇显示“雷克斯霸王龙嗜食同类”的证据的论文。他说:“你尽力不让你的论文遭到拒绝,如果是遭到拒绝,你可以投到其他地方,这意味着你能很快的让你的成果发表出来。”
 
  隆瑞奇也喜欢PLoS ONE,因为它是开放的,这样可以使他的研究成果更容易被其他人所读到。更为重要的是,他说,如果当时没有在基于订购的期刊上发表3篇以上的论文,他不可能获取位于英国的巴斯大学当讲师的工作。他说:“相对于PLoS,Nature给我的帮助更大吗?这个我并不能证明,但是,我想是的。”
 

测度影响

  对这种现状进行批评的人反对“基于发表地点”来对研究进行评估。做这件事情的捷径是利用期刊影响系数,这个指标体系被位于纽约的信息服务公司“汤姆森路透社”所采用。比如,一种期刊的2013年影响因子就是其2012年和2011年这两年刊载的论文在2013年的被引总数除以该刊在2012年和2011年这两年的刊载论文总数。
 
  当库里于2012年批评影响因子的时候,他在博客上收到了成百上千的评论,他说:“Nature和Science期刊有很高声望的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他们有较高的影响因子(2012年,Nature是38.6,Science是31),但是这些数据的平均值被一些经常引用的论文所拔高。这对于那些不被经常引用而想提高影响力的论文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出自于同一期刊。”
 
  一些专家正在采取积极的措施撼动顶级期刊的影响力。2012年12月,成百上千的科学家领袖,资助机构,期刊(Science,Nature不在列)和其他组织聚集在加利福利亚州的旧金山市,目的是签署研究评定宣言(DORA),其中,对依赖影响因子给予了批评,同时对基于科学价值的评估研究做出了承诺。施密德(Schmid)主持德州细胞生物学工作,在DORA上签了字,对此,她在Science Careers发表了评论:“我的部门将不会根据应聘者发表的论文筛选前来应聘教职的申请人。”
 
  她的部门每年会补充一到两名教师职位,而每个职位会有300人前来应聘。过去的做法是,如果谁没有在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将会被剔除出去,但是施密得不喜欢这种方式,她说:“这么多优秀的科学家就因此被挡在聚光灯之外?”她现在通过自荐信的方式来筛选应聘者,自荐信会涉及到应聘者过去的工作以及他们对未来的设想。
 

排名竞赛

  很难评估这些改变会造成怎样的普遍影响,因为研究评估和聘任程序通常是秘密进行的。亨克?莫得(HenkMoed)是位于荷兰阿姆斯特的爱思维尔出版社的科学顾问,他认为,期刊影响因子在很多应聘决定中仍然有很重要的作用。评估者可能会在私下决定去平均核算应聘候选人列举在简历上的期刊的影响因子,然后据此去选取聘任人员。他注意到一些机构组织的排名,比如由上海交通大学编纂的世界大学学术排名榜,对有关机构在Nature和Science期刊刊载的论文数量作了明确的说明,这就意味着一些大学会以同样的测度来衡量未来的教师队伍。莫得说:“会有越来越多的评估,需要研究人员证明他们的能力;期刊威望起到一些作用,并且这种作用在上升。”
 
  其他人回应了莫得的说法,认为,“Nature和Science上发表的论文通常是相互依赖的,这点是不言而喻的。”艾米?卢萨克(Amy Ruschak)是一名生物化学家,同时在位于美国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凯斯西储大学就任助理教授一职,她说,“她在2010年Nature期刊发表的名为‘一个破坏有毒蛋白质的细胞器官’在她应聘教师职位中很给力,毋庸置疑,这篇论文也使她如愿以偿,取得成功。但是谁也不会特意去说这件事情。”
 
  莫得注意到,文献计量工作者门试图提高期刊的质量,同时也会教育或者告之研究人员这种测度的价值和局限性。斯特瓦诺?波特兹(Stefano Bertuzzi)是位于贝塞斯达的美国细胞生物学会的主任,同时也主持ODRA,他说,“虽然目前的科学文化无疑会奖励在Nature和Science期刊上刊载的论文,但是在线网络文章开放获取方式的迅速发展会改变目前的格局,开放获取文章被许多人所阅读,所以他们应该获得可见性。”
 

 

  莫斯诺瑞科(Olga Momcilovic)在位于加利福利亚州诺瓦托市的巴克研究所从事有关衰老的博士后研究工作,可见性促使她把其名为NDA损坏干细胞的论文于2010年发送到PLoS ONE,他说“社交媒体和谷歌搜索引擎根据重要性来排序文章,而不是影响因子。”
 
  有这样的迹象显现,顶级期刊没有跟上期刊的整体发展势头。Nature和Science期刊提供的信息显示,向两家期刊所投的论文数量在过去十年中呈现攀升的势头,向Nature每年投10 000篇论文,向Science每年投12 000篇论文。但是,发表在全球所有期刊的论文数量一直呈现更快的的增长态势,这就意味着,很多研究人员已经寻觅他处来发表论文。
 
  从被引用最多论文的数据方面也可以看到同样的情形。文森特.拉里维奥(Vincent Larivière)是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的信息科学家,于2012年通过检查引用统计研究了Nature、Science等其他顶级期刊的影响力,他发现,虽然发表在这些期刊上的高引用率的论文的数量每年都在不断增长,但是他们的增长速度落后于整个行业的增长速度;总体而言,他们被引用文章的总数所占比例在不断下降。
 
  但是,Nature和Science设有新闻办公室,对比其他许多期刊,他们更为积极,这使得发表在这些期刊上的论文将更有可能受到关注。拉里维奥说:“因为电子发表已经导致了大量的网络在线信息,而自诩为更为挑剔的期刊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缺,即通过选择一些值得读的论文来提升其质量。”
 
  安娜儿?维尔塔宁(Annele Virtanen)是一位气雾剂化学家,现在在位于库奥皮奥市的东芬兰大学就任助理教授,她也同意上面的说法。2010年她还是一名博士后,当时她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显示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的为液体形态的有机气溶胶颗粒很可能呈现固体形态。这篇论文的发表为维尔塔宁打开了很多扇门。期刊的可见性意味着,她本专业研究范围之外的分子生物学家和大气生物学家都能够看到她的论文,就此很多人向她写信,感谢这篇论文,使得她的当前研究朝着一个更为广泛的相关方向发展。
 
  她现在有更多的研究结果,正在考虑再次向Nature或者Science提交论文。她认为,“向这些期刊投稿意味着你能够做出脱颖而出的一流的优秀科研”,同时她说:“它提升了科研质量,我没能看到它们有什么不好的。”
 
 

资料来源 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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