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性休克综合症易被当作猩红热,军团病和病毒性肺炎易相混淆。可有些病却是原有的疾病。

1984年,一种周身皮肤上发出巨大紫色脓庖并伴随高烧的疾病在巴西一个小村庄的十名儿童中传开了。这些儿童被送往临近的急诊病房,可是医务人员却束手无策。医生尚未找到一种治疗的方案,这十个孩子已都死了。

亚特兰大全美疾病控制中心的研究人员最近才把这种神奇的疾病命名为巴西紫癜热。这种疾病仅仅是近年来引起人们不安的一系列疾病中的一种。中毒性休克综合症、军团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艾滋病)一一这些病和另一些莫名其妙的疾病突然冒了出来,其中一些病的名称已经妇幼皆知。当今究竟有没有发现新的疾病?或者说那些寻迹旧的疾病并对其命名时医学的探究工作正在变得更为人所接受。按照全美疾病控制中心特异病原体专家克利尔 · 勃罗姆博士的观点,以上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事实上,最“新”疾病已传播了很长时期——只是采用现代的实验方法进行鉴别时,才被确认。而只有那些由一些本来危害不太大的微菌变异产生的新菌种所致巴西紫癜热和艾滋病似乎才可称为全新的疾病。

错误诊断

举例说,全美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员在费城举行的1976年全美军团病年会上把一种曾使29人死于该病的细菌分离出来之后,他们发现病原菌存留在死者的墓穴中人们是从那些被当作死于肺炎的死者身上得到病原菌样本的。勃罗姆博士说:“过去,人们很可能把很多军团病病例误作为病毒性肺炎”。而中毒性休克综合症则是另一被误诊疾病的例子,直到1980年之前,人们都不知道当时患者人数激增的折磨人的疾病是雷利止血塞引起的。有一位全美疾病控制中心的流行病学专家贝亚明 · 西沃兹博士相信,这种疾病一直流传着一只是因为它的症状与猩红热相似,所以一直被误诊为猩红热而已。当市场上不再出售止血塞,中毒性休克综合症病例的报道数也迅速下降,但1985年又出现了158例病例报道——很显然这种疾病继续存在,并不仅仅是止血塞的过错。

现代医学实践和技术有时倒过来帮了疾病的忙。正如西沃兹博士所说的:滥用抗菌素,导致抗药菌株的产生——这种事尤其会在医院里发生。医院为细菌通过病员的静脉管进入患者的血液大开方便之门。葡萄球菌流行病就是一个例子。长期来一直被当作是无害的细菌,现在却是引起感染的主因。对抗菌素无反应的健壮的新的菌株通过静脉滴管这条通道进入病人血管甚至抵达人造心脏瓣膜的部位。勃罗姆说:“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它对刚刚装置心脏瓣膜的重症患者来说会是致命的。”

人们的想象力常常夸大了新被确认的疾病的意义,因为这些病好像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到处传播,又令人惊慌。事实上医生只要对症状的诊断更准确一些,一种疾病就能被识别出来。利姆氏病是一种能引起慢性关节炎、心脏病、神经紊乱症的传染病从1975年出现以来,病例报道增长了六倍,可是许多卫生官员说较满意的病例报道只占增长数的一小部分,笼裤及长袜。

探索一种未被发现的疾病是一种带有最高指令有很多线索却几无具体答案的一项侦探工作。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流行病学教授托马斯 · 格利斯顿博士发现一种衣原体微生物的新的菌株,他把它命名为TWAR,在大学生中患者只占被诊断为肺炎的大学生总人数的13 ~ 21%。TWAR不同于一般的在校园里传播的菌株,它不是通过性生活传播的,人们是怎样染上它的至今还是一个谜。格利斯顿说:“据我们所确知的,由肺炎致病菌株和引起发热的衣原体菌株更接近于同一个类型,人们通常是因与鹦鹉和其他动物直接接触而染病的。”据这个道理艾滋病可能来源于动物,哈佛大学公共卫生系微生物学教授马 · 伊斯格斯博士说:“一种流行的理论认为:人体受感染的病毒由一种能使非洲绿猴致病的已知病毒演变而来的,而在感染初时,巴西紫癜热的祸首是一种已知的经基因变异的菌株的变体”。

全美疾病控制中心的流行病学专家李 · 哈利逊博士曾在1986年被派往巴西调查了第二次巴西紫癜热的突然蔓延,调查了14个以上的病例,随访了死亡儿童的父母。哈利逊和巴西官员发现许多儿童染上了传染性结膜炎,这种炎症引起不停地流泪。尽量使用了抗菌素眼药水,一些儿童还是出现紫癜热症状。这种病看上去不过是细菌感染。哈利逊说:可是它们经过遗传变异,它的毒性更强。

对艾滋病和巴西紫癜热这些史无前例的疾病,流行病学家面临着一个主要挑战就是要预测疾病的发展趋势。艾滋病特别令人担忧,因为这种病毒的生物突变似乎很快,尝试研制一种对付它的疫苗是很困难的。卫生官员正在对巴西紫癜热加以密切注视,因为它的死亡率很高:这种疾病不加治疗会致死亡,使用抗菌素治疗的患者也只有一半存活。哈利逊说:到现在为止一共发现有70个病例,他们都来自巴西小村庄,可是一旦这种病传播到有1400万人口的圣保罗的话,我们面临的就是一场大灾难了。

[U.S. News & World Report,1986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