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郡彻斯特菲尔地区的鲁宾逊家族创始于1794年。罗伯特 · 鲁宾逊(Robert Robinson),在1886年10月13日生于彻斯特菲尔附近的卢福德农场。他是在彻斯特菲尔接受早期教育的。直到1902年进曼彻斯特大学。

1902年,在H. B. 狄克松领导下的曼彻斯特大学化学系是英国的化学中心,它拥有正值顶峰时期的有机化学教授小W. H. 佩金(Perkin)。那时,第一年的实验课是在老曼彻斯特化学实验楼的罗斯各实验室上的,当时的讲授课程与实验室里的一样,是有关非金属元素化学的,由H. B. 狄克松主讲,第二年,鲁宾逊开始与佩金接触,这是他天启降临的时候。按鲁宾逊的说法,佩金的课是该学年的高潮,他称之为清晰地显现的奇迹;他自己曾记叙道:正是上了这门课,他才最终决定了将来的职业。鲁宾逊为有机化学体系的完美所激动,他完全同意F. G. 荷普金斯(Hopkins)所宣布的:“这是人类智慧的最伟大的成就之一”。第三年鲁宾逊选修了染料化学,这学年的实验课由J. F. 叟伯(Thorpe)带,鲁宾逊发现他不但是位很能启发人的老师,还是位终生的朋友。1905年,鲁宾逊以一级毕业荣誉毕业,并于同年7月进入佩金的私人实验室做研究生。值得一提的是,在罗伯特大学一年级时,他父亲在新勃兰普顿的家里建造并装置了一个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里,这位初露头角的化学家做了许多实验,其中包括成功地合成了芸香酸和没成功但相当宏大的原子裂变试验。

进入佩金研究实验室后,鲁宾逊的第一个任务是制备胡椒酸乙酯。这一工作背后的初始意图是探索香豆素领域,但是在对染料木色素巴西红木红的研究中提出了几条新路线后,这个意图就被抛开了,鲁宾逊立即就为巴西红木红的结构解释问题所吸引并投身于这一领域。基于对三甲基巴西红木红的氧化反应的重新解释,宾逊向佩金提出了新的巴西红木红分子式;随后,通过合成巴西酸他确证了这个分子式,只是他懊恼地发现,同一结构已在早些时候由魏纳和普菲佛基于较少把握的证据提出来了,但是,巴西红木红的化学还远远没有完成,对它的研究在鲁宾逊几乎整个科研生涯中一直吸引着他的注意。

对巴西红木红的这一早期工作,使鲁宾逊终生对天然色素感兴趣。观察一下他一辈子的工作有多少起源于这段曼彻斯特的经历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且举几个例子。已经发现他后期关于黄色素研究的根源在对巴西红木红的研究工作中;巴西红木精和苏木红衍生物经酸处理所得之物质的化学引导了他对吡喃鎓盐进行研究,并进而导致他在较晚期对花青素和花青素苷进行研究。他对生物碱的研究,是在佩金指导下开始的,后来一直是他喜爱的课题,而这一工作又恰恰是他形成生源论的实验基础,他的生源论不但对天然产物的结构研究而且对生物碱生物合成的实验研究都具有非常重大的影响。

1912年,悉尼大学决定新增一个讲座以扩大其化学系。在佩金的推荐下,时年26岁的备宾逊被聘为纯粹和应用有机化学的教授。从1914年悉尼大学的日程记录中可以看出,它的有机化学课程与曼彻斯特的课程在模式上十分相似。在悉尼的短时间内,鲁宾逊的研究主要是结束和扩充他在曼彻斯特开始的工作;但当H. G. 思密斯——桉树属植物方面的大权威——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当时还很少有人研究的桉树属植物上来时,鲁宾逊也探索起了这一新领域。1915年,他同史密斯一起发表了三篇论文,一篇是关于桉素及其衍生物的,另两篇是关于某些桉树油所含的苯酚和酯类的。在这一领域,他可能还做了进一步的工作。但是,在他的实验室里,发生了一次灾难性的大火,据说,在这场火中,他不但失去了研究样品,还失去了许多实验记录和大部分佩金劝他带到澳洲的价值一千磅的化学试剂。

1915年,利物浦大学新设的有机化学黑斯 · 哈利逊讲座招聘,大概是在佩金的怂恿下,鲁宾逊应聘了。那时,他在悉尼刚呆了两年多点时间;虽然他喜欢澳大利亚,但是,那还是科学受冷淡的时候,因而,回英国的机会是不能失去的。由于得到许多人的热情推荐,鲁宾逊虽然没能参加面试,还是被招聘委员会一致选中了。这样,1916年1月,鲁宾逊接任了利物浦的新职位,并从此开始了生物碱研究的二个崭新的重要阶段。正是在这里,他进行了由琥珀醛、甲胺和丙酮在水溶液中制备托品酮的著名的合成,并将他的生源论的思想表述在题为“某些生物碱的植物化学合成的机理的理论”的研究论文中。

在1915 ~ 1918年期间,战争的爆发特别暴露了当时化学工业的弱点。在利物浦,人们认识到大学和工业界密切合作的迫切性,鲁宾逊全力支持这种合作。这样,不列颠染料有限公司的研究部门分设在各所大学中的“殖民地”里,几位化学教授(牛津的佩金剑桥的鲍普和利物浦的鲁宾逊)在那里各自带着数名“每年200镑加学费工资”的化学家。1920年,由于公司内部的缘故,他辞职去圣安德鲁斯大学担任了有机化学教授。然而,在不列颠染料公司的这一段短期工作并不意味着在鲁宾逊的发展中不重要。它给了他对工业研究问题的洞察力和理解力,这不但有益于他本身和后来担任顾问的各种企业,还有助于他在后来多年中指导自己的学生。这段时期里他也获得了关于染料化学的惊人的理论知识。

1920年秋,除了鲁宾逊夫人外,没带来任何研究生或实验员的这位新教授,很快建起了一个按多条路线继续进行研究的强有力的小组。这些路线大部分是对已经展开的课题的继续,如生物碱、有机反应机理和天然有色物质,而至少有些则是处于使圣安德鲁斯时期对于鲁宾逊非常重要并使职员和学生都极其兴奋的决定性发展时期。他在为优等生开的高等课程演讲中,已经采用了拉普华斯的极性转换理论;在这些演讲中,他也首次表述了他的芳香六重性(aromatic sextet)的思想。很清楚,他几年后所发展的综合了A. 拉普华和G. W. 路易斯的思想的有机化学电子理论当时已在他的头脑中逐渐形成了。1922年,鲁宾逊离开了圣安德鲁斯,在那里只待了这么短的时间可能是有点令人伤感的(他们夫妇总是带着深情回顾这段时光),但是,曼彻斯特在H. B. 狄克松退休后,为他提供了有机化学讲座,这是他几乎无法拒绝的,因为那里化学系不但规模更大,而且有他的老朋友——接任了狄克松留下的领导职务的A. 拉普华斯。

经过一圈的周游,兽宾逊夫妇又回到了他们曾作学生治实验室里。鲁宾逊李曼彻斯特担任了6年讲座,这是些忙碌的年头,他带着一个庞大且不断增长着的研究队伍,从鲁宾逊的研究生涯看,曼彻斯特时期基本上是巩固而不是开辟新领域的时期,在马钱子碱、番木鳖碱和吗啡啉方面的工作逐步深入了;对花黄素的研究有了较大的进展,对花色素苷的首次探索也是这个时期,而他的理论也增加了适用度和精确性。

1928年,鲁宾逊离开曼彻斯特,就任伦敦大学学院的教授。但他只待了很短的时间。1929年7月,小W. H. 佩金在牛津逝世,宾逊几乎是无可避免地被选中并接受了魏恩弗莱特教授职务及其伴随的玛格达林学院委员名衔;这一职位他从1930年一直保持到1955年退休为止。

从1931年到1934年,笔者和B. K. 勃郎特从师于鲁宾逊。在这段鲁宾逊的鼎盛时期,我们与他的接触密切而频繁,因为他也在实验室里度过很长时光。在那里,他可以指导研究生,或在办公室里读书、写作,也可陆续地做些实验。鲁宾逊并不像他的前任佩金那样做完整的实验研究,他主要做那些通常只与试管或蒸馏管有关的试探性实验。笔者对他在宽口试管中用本生灯加热蒸发浓缩乙醚溶液而毫不顾及挥发出来的乙醚的惊人方法迄今记忆犹深!一当反应的试管试验表明发生了某种变化,余下的工作通常就留给了学生,鲁宾逊与各位研究生的谈话,虽然寓有启发性,却是不确定的,往往以他当时对哪个特殊题目感兴趣而定。因而,有的学生在为每天要同他讨论一、两次而犯愁,别人却一、两个星期过去,而没有同他谈过一次!

在牛津的早期,鲁宾逊发表了完整的结构理论;虽然像含氮花色素和无色花色素等题目的研究不尽顺利,但大部分花色素苷合成工作的完成却清楚地表明在花黄素类和花青素类方面的工作已接近尾声了。因而,鲁宾逊渐渐地寻找起新的研究领域来。1932年,罗森海因和金提出了甾醇和胆酸的新的碳构架,宾逊立即就被甾体所吸引了。不久,他就着手胆甾醇的降解和雌甾酮环体系的合成研究。这一合成甾醇类物质的工作全面展开后一直持续到1955年鲁宾逊从牛津退休时。

岁月流逝,鲁宾逊的成就渐为外界所知,他在多个委员会中任职。1939年,他受封为爵士,并于同年当选为化学会会长。那年7月战争爆发,他立即投身于各种政治活动并服务于多个团体。在牛津的研究大大地放慢了,继续进行的研究e转向与战争更直接相关的项目,例如,化学武器和抗疟疾药物。对青霉素的研究,花去了他在战争后期用于研究的大部分时间。

1945年战争结束后,鲁宾逊很快就在牛津重新开始了对甾体合成方面的研究,并带着苏醒的活力再回到了他一向的爱好:马钱子碱和番木鳖碱。这一年起他继亨利 · 代尔爵士之后担任了5年皇家学会会长,并主持了1946年皇家学会帝国科学会议和有36国及英联邦代表出席的牛顿诞生300周年纪念大会。这是1939年以来,各国科学家能以非正式的身份聚会在一起的最先两次机会。鲁宾逊做了许多工作鼓励恢复与欧洲的战败国科学家之间的接触,他是国际科学合作再度活跃的主要力量。

1947年,鲁宾逊荣获诺贝尔化学奖,鲁滨逊在这些领域的工作无疑是辉煌的,因为,事实上他的影响几乎遍及整个科学,在合成领域他的持久的贡献并不在于个别天然产物的合成,而在于由他发现并成为学科的有机组成部分的那些辉煌的新方法的发展趋势,他对类固醇的合成研究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实际上,各种类固醇全部由别人合成出来了,但他们所依据的或全部或部分地却是由鲁宾逊首次发表的合成步骤和反应。1949年,鲁宾逊因其对科学和民族的卓越贡献获得了功勋勋章。

在他的科学生涯的最后时期,有两件事值得特别一提。一是他经过18年的努力,几经挫折,终于在1957年创办了名为《四面体》的有机化学新期刊。二是1955年,他断绝了与帝国化学工业有限公司和其它一些他担任顾问的工业公岗的联系,并从牛津退休,受聘于雪尔化学有限公司担任了理事并在爱格汉占有一间小实验室带着他的小组继续他的生物碱和其它研究。

科学没有全部吸引住他那无穷尽的活力。他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于娱乐消遣,—旦他那样做时,他就会像工作时一样热情地投入。鲁宾逊从童年时学会下棋,后来成了一名一级业余棋手,并两次夺得牛津郡锦标。从1950 ~ 53年,他担任了不列颠国际象棋联合会会长。在八十高龄、双目失明后,他还参加通信弈棋。他也是一位国际象棋棋理和研究的杰出分析家。在他逝世前两年的空闲时光里,他还与R. 爱德华合著了一本论述棋道的书。

鲁宾逊的另一大爱好是登山运动,他对此爱好之深及早年所花时间之多是他的大部分同事所料想不及的。当他还是学童时,他就已经在峭壁上练习爬岩了。17岁时,首次攀登高山。在学生时期以及去悉尼前,鲁宾逊在英国和阿尔卑斯山上进行过多次登山活动。其中大多次都是由裘特卢德福伴着共同进行的;她自己也深好此道,1911年她同他一起作了她的首次阿尔卑斯登攀。1913 ~ 15年的几个夏天中,他们夫妇俩一直在登山和探险,返回英国后,直到1920年,冬夏两季他们都在哥林斯和湖泊区作登山活动,从1920年夏天以后直到1939年,他们则从未间断地连续在庇里牛斯山度过高山攀登假期。鲁宾逊总共作了100次以上的高山攀登。他晚年的登山活动主要是爬小山和步行。70岁时,他登越了匹兹 · 米利叶;他的最后一次登山是1966年攀登南非的平顶山,1920年,他当选为背囊俱乐部会员,1946年选入山岳会。

1954年,正当他快要从牛津退休时,他妻子裘特卢德去世了,这是个悲剧性的打击,他们曾一起欢乐与共、患难相扶地生活了40多年。他的朋友们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孤独;但是$又极其幸运地遇到了史蒂尔 · 希尔斯特隆,她为他提了他非常需要的爱、同情和安宁。他们于1957年结婚并一起愉快地生活到1975年他去世。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虽然他为视力的衰退并最终失明所痛苦,但他还保持了他的大部分别的特性,包括他那丰富的化学知识、惊人的毅力和幽默感。在85岁的高龄后,他还将生命的最后岁月用于撰写两卷本的自传,并在E. D. 摩根的协助下完成了一本有机化学教科书。实际上,直到1975年2月8日他逝世的日子里,他还在撰写回忆录。

[Natural Product Reports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