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美国国家生物安全科学顾问委员会（NSABB）决议认为，关于禽流感（H5N1）变异研究论文的全文发表，可能会引起生物安全危险。NSABB建议不要将论文完整地向公众发表，而是建立一个新机制，将论文中一些重要细节不对公众发表，只对公共卫生官员以及病毒研究者公开。
这一建议同时也引起了关于对“双重用途研究”监管问题的深入讨论，因为研究在有益于社会的同时也易于被滥用。
艾米·帕特森（Amy Patterson）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科学政策办公室主任，兼管美国国家生物安全科学顾问委员会，她将担任该机构处理禽流感研究问题的负责人。《自然》杂志就NSABB的决定因何而起，以及将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对她进行了采访。
变异的禽流感病毒株易于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因而可能引起一场致命的瘟疫
双重用途研究的隐忧
问：科学政策办公室是在什么时候被卷入这场关于两篇H5N1论文发表问题的讨论的？
答：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项目规划小组为此项研究注资，研究人员就他们的发现向NIAID汇报初稿之后，NIAID小组就与我们联系，并也表达了类似之后NSABB所提出的意见。同时，论文评审专家在讨论中也提出了对双重用途研究问题的隐忧。
问：一些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在一个科学会议上发表并见报。您是否认为您应更早地被告知？
答：越早越好，这是毋庸质疑的。但是，当一份计划书在接受审查时，不论双重用途问题是否具有重要意义，它都未必会在最初阶段体现出来。有时直到最终结果出现时，问题才会浮出水面。
但我认为留意整个工作过程中的可能性是十分重要的，从研究立项开始直到观点交流的每一刻。
问：提出一种方案来将论文的全部细节传播至那些合理合法地需要它们的人手里是谁的职责？
答：美国政府很多部门与行政机构都需要参与。主要的负责部门是卫生部，其他的细节分工仍在研究中。其中一个敏感并重要的议题是认定H5N1禽流感是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地方病。在这些国家开展公共卫生监管并能共享信息也是一个重要议题。
问：有国际组织会参与这一机制的筹划吗？
答：各种各样的国际组织从未间断过与我们共同努力。可以说，在这一点上，有力的国际参与对这一机制的建立非常重要。这将是一个成功的标志。在生命科学的很多方面这仍是一个未知领域，并且美国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一任务。
问：哪一些组织会被考虑？
答：就这一特殊案例而言，国际性的流感共同体，包括研究团体以及疫病防治团体。
制定规则迫在眉睫
问：这是NSABB第一次提出不要完整地发表科学研究论文。但相似的问题以前也曾被提出过，例如，关于1918年流感病毒的论文。那时没有讨论关于信息限制的机制吗？
答：现在的情况是史无前例的。以前，人们认为会有对这些研究更局部化的处理方法。那时也并没有一种可以迅速地将公共卫生努力及问题传达到全世界，同时也为国家安全带来危害的情况。
问：但是以前是否没想到过使用权有一天会受到限制?
答：NSABB以前也曾着眼于补助金、论文、研究计划以及研究成果，并以既有标准进行测试以识别是否有双重用途的隐忧，同时测试是否在某方面有易识别的需要限制的成分。其中并未出现他们认为不能发表的文章。这两篇关于禽流感的论文是第一次引起这种程度的担忧。
问：您预期何时可以推出关于如何限制论文完整内容的推荐规范？
答：现在正在付出巨大的努力，工作人员每周七天都工作到深夜，在接下来的几周之中我们将会做好准备。我认为这将是很好的学习经验，因为我们将与科学界、公众以及国际社会共同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无论何种机制的推出都需要根据经验逐步形成。
问：NSABB只是一个顾问团，有些安全专家认为应该成立一个非自愿的监管机构应对潜在的敏感研究。这是否有可能？
锚点答：与预先设定研究目的和宗旨一样，研究要建立在一天天的基础上而不能在一开始就预测到或在年度报告中捕获。任何恰当的体系建立都需要考虑两个方面：工作经费需要预先考虑，地方性的监管和审查也是一个组成部分。研究人员是肇始者，他或她最清楚工作中新出现了什么。但是，我们也需要同一水平的机构审查，提供新的视野，发现新的问题。有些事情你越早认识到，就会有越多的管理手段可供选择。
问：地方层面将会采取何种方式？
答：不同的体制会有不同的群体来更好地实施，但我认为将会是一个审查小组的形式，时刻准备好审查由大量的研究引起传染病和生物安全风险，同时也令人满意地思考有关安全的问题。这是多少有些空白的领域，尤其是在某些体制方面。
问：这将需要大量的资源与专业知识，事情实际发生时，如何确保当地审查是恰当的？
答：美国政府将会出台政策草案，提出双重用途研究监管方面的综合框架，关于这方面的本地审查部分也将论及。我们近期的努力将会为此提供很多信息。会有机会让科学界、公共机构以及广大群众对我们发表评论。所以，人们有机会参与讨论并帮助最终案的形成。
问：这一草案将在何时推出?
答：我们争取在今年早春时候发布。
问：您是否认为现在的体系有把握将这两篇关于H5N1的论文处理得很妥帖？
答：我认为，到目前为止，这个工作是有成效的。此外，无论我们是更早被告知，或是拥有一个不同的或更完善的系统，面对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问题都仍有改进的余地。早知道会更好。
资料来源 Nature
责任编辑 彦隐